第103章
蓝涣在翠微居养伤，蓝启仁也没有来拖他回去寒室，金光瑶意识到，蓝启仁是服软了，算是默认了他们这段关系。
来给蓝涣看伤的是个蓝氏的女修，和蓝忘机一样，面如冰霜、
蓝氏的女修和男修是严格隔离开的，金光瑶来了云深不知处以后，还是头一次看见活的女修，这女修看起来顶多二十几岁，但是仙门中人修为不错的，肉体都能保持得极好，金光瑶自己也不例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女修。
蓝涣道：“多谢姑姑。”
金光瑶方知，原来是蓝涣的长辈，好在方才没有叫错。
她对金光瑶态度不怎么好，冷冰冰地给蓝涣看完伤，上好药以后，说：“都是皮肉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又写了一份药方，环顾四周，见无旁人，问金光瑶：“这里没有仆役书童的吗？”
金光瑶低头，恭敬地说：“没有。”
那位姑姑又道：“那谁来帮他换药煎药？”
金光瑶道：“我来。”
姑姑略一偏头，修眉微蹙：“这些事情都是下人做的，你真愿意？”
金光瑶道：“自然愿意。”
姑姑略略叹了口气，郑重地说：“曦臣为你闹得声名狼藉，好多人都说你在骗他，无论你是真心也好，为了求生也罢，若是还有些微末良心在，莫要让他真的成了笑柄。”
原来这姑姑，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金光瑶微有愧疚，说道：“我自然是真心的。”他起初的确是想利用蓝涣，让自己活得舒服点儿，可他对蓝涣的喜欢的确是真。
姑姑没再多言，嘱咐金光瑶几句，收拾收拾药箱走了。金光瑶回来以后，蓝涣趴着道：“姑姑没为难你吧？”
金光瑶道：“没有，姑姑叫我不要欺负你。”
蓝涣笑道：“你如何能欺负我？”
金光瑶坐在床边脚榻，双手撑着下巴：“我现在，可是成了迷惑你的狐狸精了，和卑鄙小人比，这个好像更差。”
蓝涣想了想，做了个决定：“我让姑姑帮你把闭元针拿出来。”
金光瑶马上摆手：“不必了，若是传出去，那些人会以为我又想死灰复燃，我还是继续做个废人的好。你也不必粉饰太平了，虽然我在这里悠哉悠哉的，但是那晚只出去一次，便有感觉了，彩衣镇上晃悠的仙门修士，未免也太多了，他们在云深不知处附近游荡，为的又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金光瑶如此敏锐，蓝涣知道也瞒不住他了，最近云深不知处附近确实多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修士。
他们只是在周边游荡，巡逻的门生经常会发现有人在云深不知处外面抬头探脑地张望，还有人直接在山下扎营，因为他们没有做出什么危害蓝氏的举动，姑苏蓝氏也不好赶他们走。
蓝涣道：“他们多半确实是为你而来的，不过蓝氏要保你一个，还是足够的。”
金光瑶挑眉道：“他们自然不敢进来，只是会像是苍蝇一样绕着你打转，让你们不舒服罢了，他们等的是我哪天自己作死逃走，都在外面守株待兔呢，我看起来就这么蠢吗？”
蓝涣揉揉金光瑶的脑袋：“他们只是不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总觉得你要跑。”
金光瑶托腮，认真地说：“我就算要跑，也会带你跑的，因为我没有钱。”
蓝涣笑得更厉害了：“我在你这里，难道就是行走的钱袋吗？”
金光瑶道：“当然不是了——你还是我的保镖，冬天的时候是汤婆子，我累了还能背我，用处可多了，所以你要好好养伤，可别把自己弄坏了，你可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
蓝涣握住他的手：“我会尽快好起来的，那是又能背你了。”
金光瑶抚摸蓝涣的鬓发：“你也只能背我，我这个人特别小心眼，还虚荣，你要是背别人，我会不高兴的。”
蓝涣在他额头上轻啄几下，说：“我从没背过别人。”
蓝涣的伤势不算特别重，金光瑶又瞒着他抓出一只没成精的大人参给他下药，只将将养了大半个月便好了很多。
唯一不好的便是背后留下了纵横交错的伤痕，恐怕是去不掉了。
蓝淇安也不日日来了，只是偶尔来坐坐罢了，他把蓝涣的琴拿过来，金光瑶偶尔便拿蓝涣的琴弹弹清心音。
金光瑶很享受眼下的日子，有时候都觉得像是做梦，蓝涣竟然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那一边，江澄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几乎寝食难安，虽然他已经叫西南两湖的仙门家族暂时不要动五仙教，但是还是有人耐不住性子，派人到五仙教的据点去打探，这一打探，便起了几场冲突，好在没出人命，他还能勉力维持住局面。
此时是仲夏时节，暑气蒸人，莲花坞虽然清凉，但是江澄的心每天都是火急火燎的。
其实他内心并不想动手，纠集仙门家族开大会只是想虚张声势一番，如果五仙教的教主还算有点脑子，也该知道，和他动手只有死路一条，应该交出那些人来。
他是不怕五仙教，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灭了五仙教，莲花坞也会元气大伤，仙门格局就会打破，相当于四根撑天的柱子陡然间倒下一根，天就会塌下来，这才是真正麻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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殚精竭虑，胡思乱想间，江澄真感觉越活越没意思，茕茕孑立，孑然一身，辛苦打拼下这一份家业，也不知道是为了谁？大约一半是为了金凌，一般是和自己死去的父亲斗气吧？
现在金凌也立起来了，他过去勉力支撑的理由好像淡了些，整个人最近都觉得越来越容易累。
想一想，父亲早就往生了，他又和他斗什么呢？莲花坞再大再风光，他看得见吗？就算看见了也不一定认同他的作为。
窗外的莲湖中，魏婴正和一帮少年打鸟划船，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江澄揉了揉眉心，自打魏婴来了，真是把莲花坞不能做的事情做了遍，闹得莲花坞最近越来越不像样，犯他忌讳的门生越来越多，要不是他忙着对付五仙教，他早就——算了算了，随他去吧，谁叫他俩是江家唯二剩下的。
江澄午后得了空，行到了听风水榭，小坐了一会儿，藕花看见又他来了，也不惊讶。
江澄心情不好，藕花给他泡了一碗莲心茶，给他去去火，然后就忙自己的去了。
江澄沉默良久，时隔多年以后，终于开口和藕花说话了，他问：“她的东西，你没扔吧。”
藕花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一遍揩抹桌椅，一边答话：“没有宗主的吩咐，藕花哪里敢擅自动……夫人的东西？”
江澄曾有过一个夫人，没有走六礼明媒正娶，算是外室，莲花坞知道的也没几个。
藕花又去给书架拂尘，这十几年来，她日日如此。
最近江澄又来了这里好几次，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晚上，睁着眼睛摸着紫电整夜琢磨事情。
藕花到外面去了，江澄站起来，走到梳妆镜前，抽开朱红色的妆奁，里头的东西果然和藕花说的那样，完全没有动过。
他拿出一个白玉胭脂盒子拨开盖子，里头的胭脂用了一半，见了盒子底，留下的一半都干透发黑了。
恍恍惚惚间，听得江秋白急切的声音：“宗主！宗主！你在这里吗？”
他陡然回过神来，换上一副冷肃的面容出了水榭，就见江秋白在栈桥那边，一见他果真在这里，霎时间愣了一愣，道：“宗主，你……”
然后他又一拍脑袋，恨自己忘了要紧事，赶紧道：“宗主！眉山虞氏和五仙教闹起来了！”
江秋白迅速向江澄诉说了情况，那日没有来莲花坞参加清谈会的只有一个眉山虞氏，他们家虽然听说五仙教招揽了许多仙门败类，但是始终自认乃是仙门望族，并不把五仙教这等野教当回事，还暗地里嘲笑江澄畏首畏尾。
根据江澄得到的消息，五仙教刚好便在眉州附近有个分舵，也不知道哪个好事的家主去告知了眉山虞氏。
虞青鸿想着仙门野教本就是两路人，原本也不想管，但是虞青鸿的儿子虞灵枢却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不知道受了谁的怂恿，带着门生便摸去了五仙教的据点试探，反被五仙教生擒了。
五仙教送了几个虞氏门生的尸首上门，又送上一封信，信封里有一根断了的手指，正是虞灵枢的，信上写明了，按照野教规矩，先挑事情的，打死无怨，但是念在他们不懂规矩的份上，留下一条命，但要向虞氏勒索一万两黄金，否则下一次见到的，就是虞灵枢的首级。
千防万防，百密一疏，总有一个口子是防不住的，眉山虞氏没来清谈会的时候，他就该想到会这样。
江澄思虑一番，便对江秋白道:“你带几十个能动手，性情悍勇的，不要穿家袍，带上那十几个抓到的五仙教徒，拣去仙门出身的，跟我去料峭楼。”
江秋白却有些犹豫，道：“这到底还是虞氏和五仙教的私事，我们插进去，会不会不好？”
江澄皱眉道：“如今还有别的法子么？五仙教的事情不是私事，况且，是我对不住虞家。”
江秋白不以为然：“宗主当年，不是都挨了虞宗主一剑了么，温夫人说，再偏两寸，就没命了。”
江秋白说完了，才发觉自己失言了，左顾右盼一番，见四下无人，才放下心来。
江澄仿佛没意识道江秋白说错了什么，轻叹道：“还不完的，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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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给蓝涣看伤的是个蓝氏的女修，和蓝忘机一样，面如冰霜、
蓝氏的女修和男修是严格隔离开的，金光瑶来了云深不知处以后，还是头一次看见活的女修，这女修看起来顶多二十几岁，但是仙门中人修为不错的，肉体都能保持得极好，金光瑶自己也不例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女修。
蓝涣道：“多谢姑姑。”
金光瑶方知，原来是蓝涣的长辈，好在方才没有叫错。
她对金光瑶态度不怎么好，冷冰冰地给蓝涣看完伤，上好药以后，说：“都是皮肉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又写了一份药方，环顾四周，见无旁人，问金光瑶：“这里没有仆役书童的吗？”
金光瑶低头，恭敬地说：“没有。”
那位姑姑又道：“那谁来帮他换药煎药？”
金光瑶道：“我来。”
姑姑略一偏头，修眉微蹙：“这些事情都是下人做的，你真愿意？”
金光瑶道：“自然愿意。”
姑姑略略叹了口气，郑重地说：“曦臣为你闹得声名狼藉，好多人都说你在骗他，无论你是真心也好，为了求生也罢，若是还有些微末良心在，莫要让他真的成了笑柄。”
原来这姑姑，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金光瑶微有愧疚，说道：“我自然是真心的。”他起初的确是想利用蓝涣，让自己活得舒服点儿，可他对蓝涣的喜欢的确是真。
姑姑没再多言，嘱咐金光瑶几句，收拾收拾药箱走了。金光瑶回来以后，蓝涣趴着道：“姑姑没为难你吧？”
金光瑶道：“没有，姑姑叫我不要欺负你。”
蓝涣笑道：“你如何能欺负我？”
金光瑶坐在床边脚榻，双手撑着下巴：“我现在，可是成了迷惑你的狐狸精了，和卑鄙小人比，这个好像更差。”
蓝涣想了想，做了个决定：“我让姑姑帮你把闭元针拿出来。”
金光瑶马上摆手：“不必了，若是传出去，那些人会以为我又想死灰复燃，我还是继续做个废人的好。你也不必粉饰太平了，虽然我在这里悠哉悠哉的，但是那晚只出去一次，便有感觉了，彩衣镇上晃悠的仙门修士，未免也太多了，他们在云深不知处附近游荡，为的又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金光瑶如此敏锐，蓝涣知道也瞒不住他了，最近云深不知处附近确实多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修士。
他们只是在周边游荡，巡逻的门生经常会发现有人在云深不知处外面抬头探脑地张望，还有人直接在山下扎营，因为他们没有做出什么危害蓝氏的举动，姑苏蓝氏也不好赶他们走。
蓝涣道：“他们多半确实是为你而来的，不过蓝氏要保你一个，还是足够的。”
金光瑶挑眉道：“他们自然不敢进来，只是会像是苍蝇一样绕着你打转，让你们不舒服罢了，他们等的是我哪天自己作死逃走，都在外面守株待兔呢，我看起来就这么蠢吗？”
蓝涣揉揉金光瑶的脑袋：“他们只是不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总觉得你要跑。”
金光瑶托腮，认真地说：“我就算要跑，也会带你跑的，因为我没有钱。”
蓝涣笑得更厉害了：“我在你这里，难道就是行走的钱袋吗？”
金光瑶道：“当然不是了——你还是我的保镖，冬天的时候是汤婆子，我累了还能背我，用处可多了，所以你要好好养伤，可别把自己弄坏了，你可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
蓝涣握住他的手：“我会尽快好起来的，那是又能背你了。”
金光瑶抚摸蓝涣的鬓发：“你也只能背我，我这个人特别小心眼，还虚荣，你要是背别人，我会不高兴的。”
蓝涣在他额头上轻啄几下，说：“我从没背过别人。”
蓝涣的伤势不算特别重，金光瑶又瞒着他抓出一只没成精的大人参给他下药，只将将养了大半个月便好了很多。
唯一不好的便是背后留下了纵横交错的伤痕，恐怕是去不掉了。
蓝淇安也不日日来了，只是偶尔来坐坐罢了，他把蓝涣的琴拿过来，金光瑶偶尔便拿蓝涣的琴弹弹清心音。
金光瑶很享受眼下的日子，有时候都觉得像是做梦，蓝涣竟然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那一边，江澄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几乎寝食难安，虽然他已经叫西南两湖的仙门家族暂时不要动五仙教，但是还是有人耐不住性子，派人到五仙教的据点去打探，这一打探，便起了几场冲突，好在没出人命，他还能勉力维持住局面。
此时是仲夏时节，暑气蒸人，莲花坞虽然清凉，但是江澄的心每天都是火急火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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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怕五仙教，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灭了五仙教，莲花坞也会元气大伤，仙门格局就会打破，相当于四根撑天的柱子陡然间倒下一根，天就会塌下来，这才是真正麻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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殚精竭虑，胡思乱想间，江澄真感觉越活越没意思，茕茕孑立，孑然一身，辛苦打拼下这一份家业，也不知道是为了谁？大约一半是为了金凌，一般是和自己死去的父亲斗气吧？
现在金凌也立起来了，他过去勉力支撑的理由好像淡了些，整个人最近都觉得越来越容易累。
想一想，父亲早就往生了，他又和他斗什么呢？莲花坞再大再风光，他看得见吗？就算看见了也不一定认同他的作为。
窗外的莲湖中，魏婴正和一帮少年打鸟划船，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江澄揉了揉眉心，自打魏婴来了，真是把莲花坞不能做的事情做了遍，闹得莲花坞最近越来越不像样，犯他忌讳的门生越来越多，要不是他忙着对付五仙教，他早就——算了算了，随他去吧，谁叫他俩是江家唯二剩下的。
江澄午后得了空，行到了听风水榭，小坐了一会儿，藕花看见又他来了，也不惊讶。
江澄心情不好，藕花给他泡了一碗莲心茶，给他去去火，然后就忙自己的去了。
江澄沉默良久，时隔多年以后，终于开口和藕花说话了，他问：“她的东西，你没扔吧。”
藕花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一遍揩抹桌椅，一边答话：“没有宗主的吩咐，藕花哪里敢擅自动……夫人的东西？”
江澄曾有过一个夫人，没有走六礼明媒正娶，算是外室，莲花坞知道的也没几个。
藕花又去给书架拂尘，这十几年来，她日日如此。
最近江澄又来了这里好几次，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晚上，睁着眼睛摸着紫电整夜琢磨事情。
藕花到外面去了，江澄站起来，走到梳妆镜前，抽开朱红色的妆奁，里头的东西果然和藕花说的那样，完全没有动过。
他拿出一个白玉胭脂盒子拨开盖子，里头的胭脂用了一半，见了盒子底，留下的一半都干透发黑了。
恍恍惚惚间，听得江秋白急切的声音：“宗主！宗主！你在这里吗？”
他陡然回过神来，换上一副冷肃的面容出了水榭，就见江秋白在栈桥那边，一见他果真在这里，霎时间愣了一愣，道：“宗主，你……”
然后他又一拍脑袋，恨自己忘了要紧事，赶紧道：“宗主！眉山虞氏和五仙教闹起来了！”
江秋白迅速向江澄诉说了情况，那日没有来莲花坞参加清谈会的只有一个眉山虞氏，他们家虽然听说五仙教招揽了许多仙门败类，但是始终自认乃是仙门望族，并不把五仙教这等野教当回事，还暗地里嘲笑江澄畏首畏尾。
根据江澄得到的消息，五仙教刚好便在眉州附近有个分舵，也不知道哪个好事的家主去告知了眉山虞氏。
虞青鸿想着仙门野教本就是两路人，原本也不想管，但是虞青鸿的儿子虞灵枢却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不知道受了谁的怂恿，带着门生便摸去了五仙教的据点试探，反被五仙教生擒了。
五仙教送了几个虞氏门生的尸首上门，又送上一封信，信封里有一根断了的手指，正是虞灵枢的，信上写明了，按照野教规矩，先挑事情的，打死无怨，但是念在他们不懂规矩的份上，留下一条命，但要向虞氏勒索一万两黄金，否则下一次见到的，就是虞灵枢的首级。
千防万防，百密一疏，总有一个口子是防不住的，眉山虞氏没来清谈会的时候，他就该想到会这样。
江澄思虑一番，便对江秋白道:“你带几十个能动手，性情悍勇的，不要穿家袍，带上那十几个抓到的五仙教徒，拣去仙门出身的，跟我去料峭楼。”
江秋白却有些犹豫，道：“这到底还是虞氏和五仙教的私事，我们插进去，会不会不好？”
江澄皱眉道：“如今还有别的法子么？五仙教的事情不是私事，况且，是我对不住虞家。”
江秋白不以为然：“宗主当年，不是都挨了虞宗主一剑了么，温夫人说，再偏两寸，就没命了。”
江秋白说完了，才发觉自己失言了，左顾右盼一番，见四下无人，才放下心来。
江澄仿佛没意识道江秋白说错了什么，轻叹道：“还不完的，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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