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蓝景仪憋不住了：“你怎么这样，在背后算计我们，还理所当然了？你颠倒黑白的本事都快赶上——”
蓝涣眼尾一扫，他及时止住嘴巴，愤愤然又坐下。
黄莺又吃了几口杏仁澧酪，拿着银勺子摆摆手：“这位小哥儿，你别抬举我，我的嘴皮子还赶不上瑶妹。”
金光瑶忍笑给她行了个礼道：“承让承让。”
黄莺在好几双眼睛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地吃完了一碗杏仁澧酪，金光瑶方才热络地说：“好姐姐，你找我实在是找错了，我现在在仙门已经说不上话了，能帮你什么？你还是去和江宗主谈合作，才是正理。”
黄莺用帕子擦了擦嘴：“江澄不懂我们，我懒得和他谈，所以我才来找你，我这次来，一是来通知你们五仙教的打算，二也是代表排教来表明我们的态度，排教再也不会庇护五仙教，仙门要灭五仙教，我们可以提供情报和帮助。请你帮我们代为转达总排头于化龙的合作意愿。”
金光瑶思索片刻，说道：“口说无凭。”
黄莺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一个物件：“江澄不认得这个，你认得吧？”
黄莺手里拿的是一个白色的物件，乍一看是个尖利的牙齿，头部微微弯曲，尾部打了一个洞，用麻绳穿着，比金凌从金家祖坟里面找到的那个野猪牙要大上三四倍。
金凌忍不住凑近一看，但见那牙齿上刻着几行密密的篆文：“派演湖湘，恩波及楚，斩妖摄邪，收坛点睛，演水高证，簰鼓橹祖，大智大勇，大忠大义”。
金光瑶的神情也是很惊异：“老龙头这么信任你？把总排头的信物都交给你了？”
黄莺面现得色：“算你识货，有了这个东西，便可以号令排教十万教众。”
金凌又看了看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牙齿，暗自心惊。
十万教众？若是这个女子没有托大，排教的人数果真比四大家族加起来还多。
金光瑶有意压一压这位姐姐的气焰，笑道：“那倒未必，一个死物而已，可不能框住所有人，不过是沾了老排头的威名。老龙头活着自然有用，老龙头若是不在了，它也就是个蛟牙罢了，仙门一抓都是一大把，我白送你十个也是有的。”
黄莺笑道：“你混了仙门以后，口气可真够大的，处处都在杀我的价，这个东西只是代表我说的话，就是老龙头说的话。当然，这不是全部，我只是来探口风的，后面老龙头会亲自来谈。”
金光瑶彻底明白了黄莺的来意，态度傲慢了许多：“你不登门拜访，而选择这样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们心里也很害怕被仙门世家拒绝。在这里，就算被拒绝了，也不算排教丢人，阿姐，你明明是求人的，气焰却很大，我方才都被你唬住了。”
黄莺也不否认，似笑非笑：“杀价讲究的就是输人不输阵嘛。”
原来黄莺实际上是一个使节，代表排教来谈合作的。
她是个女子，不怕丢脸，又舌灿莲花，倒是十分适合这个讨价还价的角色。
黄莺说完，又抽出一只细细的竹筒，郑重道：“这里头是排教总排头于化龙亲笔写的书信，上面盖了他的手印和私印，差遣我来交给仙门这边的总话事人，仙门如今乱糟糟的，我摸不清楚你们谁说了算，干脆来找你。”
金光瑶左右看看蓝涣和金凌，复又对黄莺道：“自然是江澄说了算，你们以为呢？二哥，金凌？”
蓝涣道：“这件事，自然是江宗主为先。”
蓝涣表态了，金凌才道：“当然我舅舅说了算，我们不好单独和你谈。”
金光瑶道：“黄莺，信你先收着，我们不好拿，你要交给江澄。”
黄莺把竹筒收起来，悠悠然叹道：“就怕他瞧不上我们。”
金光瑶微笑安抚：“好姐姐，江澄没有你想得那么难缠，他是个很精明很实在的人，二哥会帮你和他说的，我二哥最擅长的，就是和……嗯，调解关系了。”
黄莺甜甜一笑：“瑶妹，你是想说和稀泥吧？”
蓝涣道：“我会帮你和江宗主谈的，姑娘不必过于忧心，对于现在的江宗主来说，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金光瑶道：“你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你的同伴呢？”
黄莺鼓起腮帮子：“他们在码头等我，瑶妹，我们好久不见，你怎么像审翻人似的？你这个人，难怪长不高，个子都折给心眼儿了。”
金光瑶赶紧笑道：“我这不是算算你们有多少人，好招待你们吗？”
画舫绕着彩衣镇转了一圈，又回到码头上，几人连同黄莺跳下码头，码头边上坐着两个人影，是一个红衣女子和一个半大的孩子，
金光瑶借着灯笼的柔光，一打量那个身着红纱衣的女子，认出她就是那天丢他栀子花的那个花娘：“原来是你。”
蓝涣也认出来了，轻轻一笑，金光瑶说得对，野教的人，便是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
那女子起身，俏生生行了个礼，脆生生道：“小女子红菱，见过孟瑶哥哥，再替娘亲谢过孟瑶哥哥当年仗义相救之恩。”
金光瑶一下子呆住了，其他人也呆住了，都看着金光瑶和红菱，金光瑶半晌才回过神来：“你娘亲是……白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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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笑着点点头，两腮梨涡绽放：“嗯，是的。”
黄莺掩唇一笑：“什么哥哥？应该叫叔叔。”
红菱显露出些许稚气：“这么年轻又俊秀，叔叔我叫不出口。”
金光瑶终于破开了疏离而客套的笑容，感慨万千：“当年我走的时候，还没有你，如今你却这么大了，真是光阴如梭，岁月不待人。”
红菱甜甜地说：“我娘亲常说，要是没有你当年仗义救她出火坑，便没有我了。”
“这是我表弟灯芯儿。”她又推出身边的那个少年介绍给众人，又知会这少年：“灯芯儿，还不快叫人？”
那少年穿着布衣草鞋，在夜色中也能看出俊才神飞五官轮廓。他一双杏眼咕噜噜地转，很是伶俐活泛。
他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却有些露怯儿，垂头讷讷地道：“孟叔叔好。”
金光瑶热络地道：“你好。”
他又扯下了腰间挂着的一个金貔貅，塞到灯芯儿手里笑呵呵道：“不知道你来，没准备什么，这个就算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吧。”
灯芯儿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和黄莺，摊着手掌不敢收金光瑶的礼物。
红菱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们都没带礼物。”
金光瑶道：“要的要的，就冲着灯芯儿叫我一声叔叔，就要的。”
样子真像是一个见了晚辈的长辈，做足了客套，但蓝涣却看出，金光瑶应当是真心的，此时他的一颦一笑有着在仙门没有的自在。
金光瑶对他总是小心翼翼，与黄莺相处却毫无顾忌，这是一种对原生土壤本能的亲近。
他双目一转，在灯光下，瞧见灯芯儿腰间悬挂着一个锦囊——那是个锁灵囊，虽然针脚很粗，但确实是个锁灵囊，金光瑶一定也注意到了，这个孩子在修鬼道。
黄莺拍拍灯芯儿的头，笑嘻嘻地看着金光瑶道：“你收下吧，这种东西，你孟叔叔再白送你十个也是有的。”
灯芯儿这才收下那个金貔貅，拿在手里不停地把玩。红菱扯了扯他的袖子：“快收起来，别没出息了。”灯芯立即把金貔貅揣进兜里。
金光瑶的笑容还是完美无缺，假装没听懂黄莺话里的嘲讽之意。
金凌立刻瞪了黄莺一眼，这个女人心眼太小了，逮住机会，揪着金光瑶的话头立即讥讽回去。
他也昂起头冷冷道：“漫说十个，就是百个千个，也是有的。”
黄莺没被他气道，幸灾乐祸道：“现在自然有，几天以后有没有，就难说了。”
金凌脸上冲上了了一阵红潮，上前一步指着黄莺：“你——”
金光瑶拦下金凌道：“好了，都是自己人，现在大敌当前，就别斗嘴了。”
金凌怒道：“谁跟她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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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眼尾一扫，他及时止住嘴巴，愤愤然又坐下。
黄莺又吃了几口杏仁澧酪，拿着银勺子摆摆手：“这位小哥儿，你别抬举我，我的嘴皮子还赶不上瑶妹。”
金光瑶忍笑给她行了个礼道：“承让承让。”
黄莺在好几双眼睛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地吃完了一碗杏仁澧酪，金光瑶方才热络地说：“好姐姐，你找我实在是找错了，我现在在仙门已经说不上话了，能帮你什么？你还是去和江宗主谈合作，才是正理。”
黄莺用帕子擦了擦嘴：“江澄不懂我们，我懒得和他谈，所以我才来找你，我这次来，一是来通知你们五仙教的打算，二也是代表排教来表明我们的态度，排教再也不会庇护五仙教，仙门要灭五仙教，我们可以提供情报和帮助。请你帮我们代为转达总排头于化龙的合作意愿。”
金光瑶思索片刻，说道：“口说无凭。”
黄莺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一个物件：“江澄不认得这个，你认得吧？”
黄莺手里拿的是一个白色的物件，乍一看是个尖利的牙齿，头部微微弯曲，尾部打了一个洞，用麻绳穿着，比金凌从金家祖坟里面找到的那个野猪牙要大上三四倍。
金凌忍不住凑近一看，但见那牙齿上刻着几行密密的篆文：“派演湖湘，恩波及楚，斩妖摄邪，收坛点睛，演水高证，簰鼓橹祖，大智大勇，大忠大义”。
金光瑶的神情也是很惊异：“老龙头这么信任你？把总排头的信物都交给你了？”
黄莺面现得色：“算你识货，有了这个东西，便可以号令排教十万教众。”
金凌又看了看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牙齿，暗自心惊。
十万教众？若是这个女子没有托大，排教的人数果真比四大家族加起来还多。
金光瑶有意压一压这位姐姐的气焰，笑道：“那倒未必，一个死物而已，可不能框住所有人，不过是沾了老排头的威名。老龙头活着自然有用，老龙头若是不在了，它也就是个蛟牙罢了，仙门一抓都是一大把，我白送你十个也是有的。”
黄莺笑道：“你混了仙门以后，口气可真够大的，处处都在杀我的价，这个东西只是代表我说的话，就是老龙头说的话。当然，这不是全部，我只是来探口风的，后面老龙头会亲自来谈。”
金光瑶彻底明白了黄莺的来意，态度傲慢了许多：“你不登门拜访，而选择这样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们心里也很害怕被仙门世家拒绝。在这里，就算被拒绝了，也不算排教丢人，阿姐，你明明是求人的，气焰却很大，我方才都被你唬住了。”
黄莺也不否认，似笑非笑：“杀价讲究的就是输人不输阵嘛。”
原来黄莺实际上是一个使节，代表排教来谈合作的。
她是个女子，不怕丢脸，又舌灿莲花，倒是十分适合这个讨价还价的角色。
黄莺说完，又抽出一只细细的竹筒，郑重道：“这里头是排教总排头于化龙亲笔写的书信，上面盖了他的手印和私印，差遣我来交给仙门这边的总话事人，仙门如今乱糟糟的，我摸不清楚你们谁说了算，干脆来找你。”
金光瑶左右看看蓝涣和金凌，复又对黄莺道：“自然是江澄说了算，你们以为呢？二哥，金凌？”
蓝涣道：“这件事，自然是江宗主为先。”
蓝涣表态了，金凌才道：“当然我舅舅说了算，我们不好单独和你谈。”
金光瑶道：“黄莺，信你先收着，我们不好拿，你要交给江澄。”
黄莺把竹筒收起来，悠悠然叹道：“就怕他瞧不上我们。”
金光瑶微笑安抚：“好姐姐，江澄没有你想得那么难缠，他是个很精明很实在的人，二哥会帮你和他说的，我二哥最擅长的，就是和……嗯，调解关系了。”
黄莺甜甜一笑：“瑶妹，你是想说和稀泥吧？”
蓝涣道：“我会帮你和江宗主谈的，姑娘不必过于忧心，对于现在的江宗主来说，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金光瑶道：“你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你的同伴呢？”
黄莺鼓起腮帮子：“他们在码头等我，瑶妹，我们好久不见，你怎么像审翻人似的？你这个人，难怪长不高，个子都折给心眼儿了。”
金光瑶赶紧笑道：“我这不是算算你们有多少人，好招待你们吗？”
画舫绕着彩衣镇转了一圈，又回到码头上，几人连同黄莺跳下码头，码头边上坐着两个人影，是一个红衣女子和一个半大的孩子，
金光瑶借着灯笼的柔光，一打量那个身着红纱衣的女子，认出她就是那天丢他栀子花的那个花娘：“原来是你。”
蓝涣也认出来了，轻轻一笑，金光瑶说得对，野教的人，便是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
那女子起身，俏生生行了个礼，脆生生道：“小女子红菱，见过孟瑶哥哥，再替娘亲谢过孟瑶哥哥当年仗义相救之恩。”
金光瑶一下子呆住了，其他人也呆住了，都看着金光瑶和红菱，金光瑶半晌才回过神来：“你娘亲是……白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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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笑着点点头，两腮梨涡绽放：“嗯，是的。”
黄莺掩唇一笑：“什么哥哥？应该叫叔叔。”
红菱显露出些许稚气：“这么年轻又俊秀，叔叔我叫不出口。”
金光瑶终于破开了疏离而客套的笑容，感慨万千：“当年我走的时候，还没有你，如今你却这么大了，真是光阴如梭，岁月不待人。”
红菱甜甜地说：“我娘亲常说，要是没有你当年仗义救她出火坑，便没有我了。”
“这是我表弟灯芯儿。”她又推出身边的那个少年介绍给众人，又知会这少年：“灯芯儿，还不快叫人？”
那少年穿着布衣草鞋，在夜色中也能看出俊才神飞五官轮廓。他一双杏眼咕噜噜地转，很是伶俐活泛。
他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却有些露怯儿，垂头讷讷地道：“孟叔叔好。”
金光瑶热络地道：“你好。”
他又扯下了腰间挂着的一个金貔貅，塞到灯芯儿手里笑呵呵道：“不知道你来，没准备什么，这个就算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吧。”
灯芯儿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和黄莺，摊着手掌不敢收金光瑶的礼物。
红菱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们都没带礼物。”
金光瑶道：“要的要的，就冲着灯芯儿叫我一声叔叔，就要的。”
样子真像是一个见了晚辈的长辈，做足了客套，但蓝涣却看出，金光瑶应当是真心的，此时他的一颦一笑有着在仙门没有的自在。
金光瑶对他总是小心翼翼，与黄莺相处却毫无顾忌，这是一种对原生土壤本能的亲近。
他双目一转，在灯光下，瞧见灯芯儿腰间悬挂着一个锦囊——那是个锁灵囊，虽然针脚很粗，但确实是个锁灵囊，金光瑶一定也注意到了，这个孩子在修鬼道。
黄莺拍拍灯芯儿的头，笑嘻嘻地看着金光瑶道：“你收下吧，这种东西，你孟叔叔再白送你十个也是有的。”
灯芯儿这才收下那个金貔貅，拿在手里不停地把玩。红菱扯了扯他的袖子：“快收起来，别没出息了。”灯芯立即把金貔貅揣进兜里。
金光瑶的笑容还是完美无缺，假装没听懂黄莺话里的嘲讽之意。
金凌立刻瞪了黄莺一眼，这个女人心眼太小了，逮住机会，揪着金光瑶的话头立即讥讽回去。
他也昂起头冷冷道：“漫说十个，就是百个千个，也是有的。”
黄莺没被他气道，幸灾乐祸道：“现在自然有，几天以后有没有，就难说了。”
金凌脸上冲上了了一阵红潮，上前一步指着黄莺：“你——”
金光瑶拦下金凌道：“好了，都是自己人，现在大敌当前，就别斗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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