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江宁跟着金凌把红菱和黄莺送到金麟台的大门前，依然有些依依不舍的，江秋白还是一步不离地紧跟着他，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金凌道：“就送到这里了。”
江秋白见江宁还是不太愿意的样子，劝他：“公子，时候不早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以后还会再见的。”
江宁只好点头，跟着金凌和江秋白走了。
紫嫣有些犹豫地把黄莺拉到一边道：“姐姐，我还是跟你回湘西吧，姑苏没有我的事情了。”
黄莺道：“你自有你的用处，况且你不想见你闺女吗？”
紫嫣用帕子抹抹泪道：“她怕是已经认不得我了……有我这样的娘，她也不光彩。”
黄莺皱眉道：“什么光不光彩的？她不肯认你你再走呗，现在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你就这么自轻自贱？你有你的任务，去告诉符雪瑜，他弟弟现在叫血尸老祖，尾巴快翘上天了，让他赶紧滚出来收拾，不然江澄就会把他那个混蛋弟弟抓了，押到他家门前当着他老娘的面杀了，然后把他弟弟干的好事写成罪状散布到整个仙门，看他那个护犊子的老娘会不会一蹬脚气死。”
紫嫣道：“姐姐，别这么狠吧……”
黄莺翻了个白眼：“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遇到那个男人的事情就这么糊涂？虚张声势懂不懂啊？符雪瑜没主见，你就逼他拿出主见来啊。”
紫嫣低下头道：“我知道了，我会这样告诉他的。”
黄莺道：“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要分要和，你们自己商量，排教永远是你的家。”
红菱一边等着紫嫣和黄莺说完话，一边往大门里面张望，没见到想见的人，心里头有些失望，她正要死心，便见到金麟台里面有个俊秀的青年匆匆跑过来，差点和过路的奴仆撞在一起。
那青年跑出来，到红菱面前气喘吁吁道：“梁姑娘，对不住，我来晚了。”
红菱有些羞涩地道：“谢谢你来送我……我们。”
金释看着红菱，低声道：“如果……我去湘西夜猎，想来拜访你家，该怎么走？”
红菱见黄莺和紫嫣在专心说话，便迅速踮起脚尖，凑到金释耳边说了一大串悄悄话，金释点点头：“我记下了。”
他又鼓足勇气，拉过红菱的手，把一样东西塞到她手里：“你收着，我走了。”金释说完这句话，掉头就跑走了，红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她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支赤足金的点翠凤钗。
紫嫣走过来，幽幽叹息道：“你还是收了。”
红菱道：“他塞给我就走了，我都没机会还……下次我还给他就是了。”
黄莺无奈道：“收就收了吧，反正以后也见不到几次了，就当拿个纪念品吧。”
她嘴上这么说，心下却觉得忧虑，她不能骂红菱，因为红菱和金家后生弄成这一步，她也有责任，她太专注于面对孟瑶了，不想红菱多跟孟瑶谈白秀，对红菱和金释的交往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如今看来，似乎有点不好收场。
怕就怕，被孟瑶那个成了精的家伙拿住这件事情做文章。
金释匆匆忙忙地一路跑回去，他本来是被他爹硬扣在家里对账的，好不容易借口上茅房才偷偷溜出来，送完了东西，正慌里慌张地往回赶，正和送金光瑶蓝涣出来的金凌撞在一处。
金凌问金释去何处，金释有些支支吾吾，金光瑶见了他如此，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抿嘴一笑道：“好了，不必问了，放你四哥走吧。”
金释如蒙大赦，行了个礼便走了。
金光瑶意味深长地对金凌道：“和你二叔说说吧，对金释和红菱姑娘的交往，就不要再干涉了吧，年轻人的性格，越是拦着，越是要做，还不如顺其自然，红菱姑娘的出身，我担保，挺好的。”
金凌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红菱是江宁的姐姐，父亲在排教地位肯定不会低，和她保持联系，就不怕江宁想不开跑回去了，说不定还能打听到江宁母亲的所在，早早把她的控制权抢过来。
江澄的性格，应该不会在黄莺面前示弱，表现出对温情多么的重视，但是万一黄莺利用完了江澄，又想用温情胁迫江澄乃至江宁，那还真是棘手，还是早早埋伏一条线来的稳妥。
江澄和魏婴蓝湛过来，蓝湛道：“兄长，我们仍旧去云梦。”
蓝涣颔首，道：“你们去云梦也好，帮帮江宗主处理五仙教的事情。”
金光瑶在一边，心道，魏婴去云梦倒是求之不得，留在姑苏只怕更会引人瞩目，跟着江澄还能减少姑苏方面的压力，江澄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若是剿灭了五仙教，他的声望将达到顶峰，但乐极往往生悲，一个私生子对他的声望的打击虽说不大，但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若是温情的事情再捅出来，那才叫麻烦得很了。
尤其在五仙教灭了以后，狡兔死，走狗烹，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指摘他不是的时候便到了，金光善当初当不成仙督，就是因为风评太差，几次他自己提起来，连蓝涣都不接他的话茬，曾经金光瑶也揣摩过江澄的种种弱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倒在女人这一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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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看金光瑶若有所思的样子，道：“金兄，你在想什么？”
金光瑶回过神来，道：“我在想，江氏近来风头大盛，容易招小人，江宗主近来还是小心些好，尤其是你刚刚认回了江公子，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做文章，有些事情就算心急，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再说。”
江澄和金光瑶对视，淡淡地道：“多谢关心，金兄要不要和我一同去排教，见见过去的老朋友？你最了解那些人的秉性，也可以帮我参谋参谋。”
金光瑶微笑道：“江宗主既然这么说，我就却之不恭了，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念旧，我是挺想去叙叙旧的，我可以带二哥去吗？带回去好好显摆显摆，我已经准备好迎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了，想一想，也觉得痛快。”
蓝涣在一边笑而不语。
江澄脑后一阵恶寒，心想，这有什么光荣的？口上道：“自然可以，只是你去了，可莫要乐不思蜀才好。”
金光瑶听了也心想，江澄还算有点良心，虽然想和黄莺勾结对我下黑手，但到底还不肯走到那一步，大约是不想和蓝涣闹翻。
几人各自寒暄，便打点行装，打道回府。
蓝涣让蓝家修士自己先走，留下几个门生跟着，和金光瑶在兰陵城晃悠了一圈。
金光瑶也想开了，反正他也在金麟台出现过了，迟早要被骂翻天，再憋着也是给自己找气受，不能白出那么一趟远门，他狐假虎威，拉着蓝涣背后到处闲逛。金光瑶拉着蓝涣穿过繁华的街市，到一间珠宝斋里，停在一排琳琅满目的珠宝前，拿起两个镯子问蓝涣道：“二哥，你说这两个哪个好看？”
蓝涣道：“你买这个做什么？”
金光瑶道：“我是买给芙蓉和荼蘼还有桂姑的，出来一趟，总要带点东西给她们，我还要买点东西给四姨她们呢。”
蓝涣看着两个亮闪闪的金镯子，实在分不出有什么区别，道：“我不懂这个呀，不然都买了吧。”
金光瑶等的就是蓝涣这句话，顺势道：“那好，都买了。”
蓝涣抿嘴笑笑，看着金光瑶拿了一堆金银玉的首饰，金光瑶挑完了，便要乖乖付账，那掌柜却战战兢兢道：“不必了，不必了。”
蓝涣抬眼一看，匾额上有个显眼的牡丹纹，原来这是兰陵金氏的产业，金光瑶无奈道：“没办法，都是金家的。”他又对掌柜淡淡地道：“账还是要付的，算算吧。”
在金光瑶的注视下，掌柜打算盘的手都在抖，金光瑶心想，我害你了吗？我以前不是对你挺好的吗？这世上的人，多半不是怕他就是恶心他，弄成这样神憎鬼厌的，他做人也真够失败的，但是没准玉衡子这种人又羡慕死他了，罢了罢了，他本也不是什么好人，被人怕总比被人轻贱来得好。
蓝涣和金光瑶一路磨磨蹭蹭，还到别院去散了买的东西，才回到云深不知处，蓝涣免不得又是被叫去一阵谈心，等回去的时候，金光瑶正趴在锦被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外面买来的小人书，书上的内容大约是讲四大世家怎么围攻乱葬岗。
蓝涣过去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金光瑶跪坐起来，勾住他的脖子侧头笑道：“我等你回来啊，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蓝涣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道：“太晚了，早些休息吧。”
金光瑶显出微微挫败的表情，低头勾着蓝涣的腰带玩儿，道：“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了？”
蓝涣道：“怎么会？只是你要注意休息。”
金光瑶闷闷不乐道：“我又不是豆腐，捏捏就碎了，最近我都好些了。”
蓝涣揽住金光瑶的腰，斟酌了一下，才道：“我怕你心里其实……觉得羞耻，毕竟你以前是仙督，现在却这样跟着我。”
金光瑶胸口起伏几下，尽量坦白：“我承认，我有时候……确实觉得挺羞耻，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死要面子，但我羞耻不是因为和你睡觉，而是因为别人都觉得我和你睡觉不是因为爱，而且我俩的身份……我知道金家的人心里都不痛快，只是都憋着不说罢了，我挺害怕面对以前的下属的，有时候也对金凌挺过意不去的，他是因为我，脸上无光。”
蓝涣道：“我也觉得有些对不住金凌，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能做别的补偿了。”
金光瑶幽幽的檀香气中拥着蓝涣汗涔涔的身子，想一想人生数十载一场大梦，离离合合，在别的地方，他只是生存，独独在蓝涣身边，才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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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白见江宁还是不太愿意的样子，劝他：“公子，时候不早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以后还会再见的。”
江宁只好点头，跟着金凌和江秋白走了。
紫嫣有些犹豫地把黄莺拉到一边道：“姐姐，我还是跟你回湘西吧，姑苏没有我的事情了。”
黄莺道：“你自有你的用处，况且你不想见你闺女吗？”
紫嫣用帕子抹抹泪道：“她怕是已经认不得我了……有我这样的娘，她也不光彩。”
黄莺皱眉道：“什么光不光彩的？她不肯认你你再走呗，现在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你就这么自轻自贱？你有你的任务，去告诉符雪瑜，他弟弟现在叫血尸老祖，尾巴快翘上天了，让他赶紧滚出来收拾，不然江澄就会把他那个混蛋弟弟抓了，押到他家门前当着他老娘的面杀了，然后把他弟弟干的好事写成罪状散布到整个仙门，看他那个护犊子的老娘会不会一蹬脚气死。”
紫嫣道：“姐姐，别这么狠吧……”
黄莺翻了个白眼：“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遇到那个男人的事情就这么糊涂？虚张声势懂不懂啊？符雪瑜没主见，你就逼他拿出主见来啊。”
紫嫣低下头道：“我知道了，我会这样告诉他的。”
黄莺道：“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要分要和，你们自己商量，排教永远是你的家。”
红菱一边等着紫嫣和黄莺说完话，一边往大门里面张望，没见到想见的人，心里头有些失望，她正要死心，便见到金麟台里面有个俊秀的青年匆匆跑过来，差点和过路的奴仆撞在一起。
那青年跑出来，到红菱面前气喘吁吁道：“梁姑娘，对不住，我来晚了。”
红菱有些羞涩地道：“谢谢你来送我……我们。”
金释看着红菱，低声道：“如果……我去湘西夜猎，想来拜访你家，该怎么走？”
红菱见黄莺和紫嫣在专心说话，便迅速踮起脚尖，凑到金释耳边说了一大串悄悄话，金释点点头：“我记下了。”
他又鼓足勇气，拉过红菱的手，把一样东西塞到她手里：“你收着，我走了。”金释说完这句话，掉头就跑走了，红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她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支赤足金的点翠凤钗。
紫嫣走过来，幽幽叹息道：“你还是收了。”
红菱道：“他塞给我就走了，我都没机会还……下次我还给他就是了。”
黄莺无奈道：“收就收了吧，反正以后也见不到几次了，就当拿个纪念品吧。”
她嘴上这么说，心下却觉得忧虑，她不能骂红菱，因为红菱和金家后生弄成这一步，她也有责任，她太专注于面对孟瑶了，不想红菱多跟孟瑶谈白秀，对红菱和金释的交往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如今看来，似乎有点不好收场。
怕就怕，被孟瑶那个成了精的家伙拿住这件事情做文章。
金释匆匆忙忙地一路跑回去，他本来是被他爹硬扣在家里对账的，好不容易借口上茅房才偷偷溜出来，送完了东西，正慌里慌张地往回赶，正和送金光瑶蓝涣出来的金凌撞在一处。
金凌问金释去何处，金释有些支支吾吾，金光瑶见了他如此，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抿嘴一笑道：“好了，不必问了，放你四哥走吧。”
金释如蒙大赦，行了个礼便走了。
金光瑶意味深长地对金凌道：“和你二叔说说吧，对金释和红菱姑娘的交往，就不要再干涉了吧，年轻人的性格，越是拦着，越是要做，还不如顺其自然，红菱姑娘的出身，我担保，挺好的。”
金凌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红菱是江宁的姐姐，父亲在排教地位肯定不会低，和她保持联系，就不怕江宁想不开跑回去了，说不定还能打听到江宁母亲的所在，早早把她的控制权抢过来。
江澄的性格，应该不会在黄莺面前示弱，表现出对温情多么的重视，但是万一黄莺利用完了江澄，又想用温情胁迫江澄乃至江宁，那还真是棘手，还是早早埋伏一条线来的稳妥。
江澄和魏婴蓝湛过来，蓝湛道：“兄长，我们仍旧去云梦。”
蓝涣颔首，道：“你们去云梦也好，帮帮江宗主处理五仙教的事情。”
金光瑶在一边，心道，魏婴去云梦倒是求之不得，留在姑苏只怕更会引人瞩目，跟着江澄还能减少姑苏方面的压力，江澄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若是剿灭了五仙教，他的声望将达到顶峰，但乐极往往生悲，一个私生子对他的声望的打击虽说不大，但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若是温情的事情再捅出来，那才叫麻烦得很了。
尤其在五仙教灭了以后，狡兔死，走狗烹，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指摘他不是的时候便到了，金光善当初当不成仙督，就是因为风评太差，几次他自己提起来，连蓝涣都不接他的话茬，曾经金光瑶也揣摩过江澄的种种弱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倒在女人这一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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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回过神来，道：“我在想，江氏近来风头大盛，容易招小人，江宗主近来还是小心些好，尤其是你刚刚认回了江公子，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做文章，有些事情就算心急，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再说。”
江澄和金光瑶对视，淡淡地道：“多谢关心，金兄要不要和我一同去排教，见见过去的老朋友？你最了解那些人的秉性，也可以帮我参谋参谋。”
金光瑶微笑道：“江宗主既然这么说，我就却之不恭了，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念旧，我是挺想去叙叙旧的，我可以带二哥去吗？带回去好好显摆显摆，我已经准备好迎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了，想一想，也觉得痛快。”
蓝涣在一边笑而不语。
江澄脑后一阵恶寒，心想，这有什么光荣的？口上道：“自然可以，只是你去了，可莫要乐不思蜀才好。”
金光瑶听了也心想，江澄还算有点良心，虽然想和黄莺勾结对我下黑手，但到底还不肯走到那一步，大约是不想和蓝涣闹翻。
几人各自寒暄，便打点行装，打道回府。
蓝涣让蓝家修士自己先走，留下几个门生跟着，和金光瑶在兰陵城晃悠了一圈。
金光瑶也想开了，反正他也在金麟台出现过了，迟早要被骂翻天，再憋着也是给自己找气受，不能白出那么一趟远门，他狐假虎威，拉着蓝涣背后到处闲逛。金光瑶拉着蓝涣穿过繁华的街市，到一间珠宝斋里，停在一排琳琅满目的珠宝前，拿起两个镯子问蓝涣道：“二哥，你说这两个哪个好看？”
蓝涣道：“你买这个做什么？”
金光瑶道：“我是买给芙蓉和荼蘼还有桂姑的，出来一趟，总要带点东西给她们，我还要买点东西给四姨她们呢。”
蓝涣看着两个亮闪闪的金镯子，实在分不出有什么区别，道：“我不懂这个呀，不然都买了吧。”
金光瑶等的就是蓝涣这句话，顺势道：“那好，都买了。”
蓝涣抿嘴笑笑，看着金光瑶拿了一堆金银玉的首饰，金光瑶挑完了，便要乖乖付账，那掌柜却战战兢兢道：“不必了，不必了。”
蓝涣抬眼一看，匾额上有个显眼的牡丹纹，原来这是兰陵金氏的产业，金光瑶无奈道：“没办法，都是金家的。”他又对掌柜淡淡地道：“账还是要付的，算算吧。”
在金光瑶的注视下，掌柜打算盘的手都在抖，金光瑶心想，我害你了吗？我以前不是对你挺好的吗？这世上的人，多半不是怕他就是恶心他，弄成这样神憎鬼厌的，他做人也真够失败的，但是没准玉衡子这种人又羡慕死他了，罢了罢了，他本也不是什么好人，被人怕总比被人轻贱来得好。
蓝涣和金光瑶一路磨磨蹭蹭，还到别院去散了买的东西，才回到云深不知处，蓝涣免不得又是被叫去一阵谈心，等回去的时候，金光瑶正趴在锦被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外面买来的小人书，书上的内容大约是讲四大世家怎么围攻乱葬岗。
蓝涣过去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金光瑶跪坐起来，勾住他的脖子侧头笑道：“我等你回来啊，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蓝涣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道：“太晚了，早些休息吧。”
金光瑶显出微微挫败的表情，低头勾着蓝涣的腰带玩儿，道：“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了？”
蓝涣道：“怎么会？只是你要注意休息。”
金光瑶闷闷不乐道：“我又不是豆腐，捏捏就碎了，最近我都好些了。”
蓝涣揽住金光瑶的腰，斟酌了一下，才道：“我怕你心里其实……觉得羞耻，毕竟你以前是仙督，现在却这样跟着我。”
金光瑶胸口起伏几下，尽量坦白：“我承认，我有时候……确实觉得挺羞耻，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死要面子，但我羞耻不是因为和你睡觉，而是因为别人都觉得我和你睡觉不是因为爱，而且我俩的身份……我知道金家的人心里都不痛快，只是都憋着不说罢了，我挺害怕面对以前的下属的，有时候也对金凌挺过意不去的，他是因为我，脸上无光。”
蓝涣道：“我也觉得有些对不住金凌，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能做别的补偿了。”
金光瑶幽幽的檀香气中拥着蓝涣汗涔涔的身子，想一想人生数十载一场大梦，离离合合，在别的地方，他只是生存，独独在蓝涣身边，才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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