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蓝家的修士收拾了残局，连夜抬着金棺出了不夜天城，有一波修士过来，蓝涣认出那是清河聂氏的修士。
为首的一人见了他们，显然很惊讶，但还算讲道理：“泽芜君，怎么在此？”
蓝涣道：“五仙教的人想挖出温若寒的尸首炼凶尸，我们是前来阻止的，温若寒已经尸变，为了防止他作乱，我将他带回姑苏处置。”
聂家修士纷纷大感震惊，为首的那人道：“泽芜君，这里毕竟还是离清河聂氏更加接近一些，您这样突然前来，又要带东西走，我们不好交代啊。”
他言下之意，是此处乃是清河聂氏的地盘，蓝涣不该出现在这里。
蓝涣蹙眉，显出微微不悦的样子，冷声道：“对付邪祟，难道还要划分地盘吗？聂宗主平日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你们似乎是忘了修道者的本分，若是你们自问能处置，便把温若寒的尸首带回去吧，我无二话。”
蓝涣很少表现出这样严厉又不耐的一面，聂家修士都被他吓住了，有些怀疑是蓝忘机假扮的，姑苏蓝氏人多势众，蓝涣这个宗主又亲自坐镇，他们只得怏怏地放行。
温若寒的尸首一路上他躁动了几次，都是蓝启仁弹琴安抚，一到蓝家，金棺被抬进蓝启仁的房间。
蓝启仁把伏魔金印放在金刚罩上，亲自打水，仔细地清理棺材上的尘土污垢，敲门声响起，蓝启仁开门，门外是蓝若那张忧郁的脸。
蓝启仁把蓝若迎接进来，蓝若看着他房里那口棺材，重重地叹息道：“你这样不合适，太危险了。”
蓝启仁继续擦拭棺材，平静道：“曦臣镇不住他，在找回炎阳镜前，只能我来。”
蓝若苦笑：“他即便是死了，成了一具尸体，也有办法缠着你不放，你一辈子都没办法摆脱他。”
蓝启仁背对着蓝若坐下，看着棺材里的人，落寞地道：“我是爱他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去爱。”
蓝涣把温若寒的尸首带回来，金光瑶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他做贼心虚，怎么能不怕，于是金光瑶怂恿蓝涣：“我们先去云梦吧，我还挺想和魏婴打麻将的。”
蓝涣知他是害怕温若寒，也不点破他，笑道：“好啊，先去也好。”
芙蓉端上一碗新煎的药汤，金光瑶喝下去以后，咳嗽了两声，蓝涣轻轻抚摸他的背，帮他顺顺气，金光瑶趴伏在蓝涣背上喘了几口气，看着窗外黄叶萧萧：“薛洋十有**已经跑了，你不必找他，他自己会来找我的。”
蓝涣道：“你用心不能太过了，对身子不好。”
金光瑶恹恹地道：“其实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一直没忘了，我是个罪大恶极的刑徒，现在还能过的那么舒服，都是靠你手上的权力，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面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还想继续舒服下去，所以，我必须帮你维持住你的地位和权威。我总有种感觉，五仙教不仅仅想造江澄的反，也想造你的反，不然，他们也不会找到蓝瀚，梭摆他做出那些事情了，蓝瀚的事情，我很存疑。”
蓝涣道：“蓝瀚的事情，再追究不过如此，那些事情是他本人做的无误，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不必再议论。倒是五仙教，原本在我看来，他们是不能成事的，倒不是我自恃什么，而是实力对比下的判断，不过现在清河聂氏从暗处介入了进来，就不一定了。”
金光瑶道：“清河聂氏已经占了先机，姑苏蓝氏也该入场了，五仙教在和江澄斗，排教还在内斗，局面看起来似乎一团乱，其实说到底，就是仙门几个家族之间的斗争换了一种形式而已，排教方面，张凤池要人保护他，我倒是可以给你举荐一个人。”
蓝涣道：“谁？”
金光瑶道：“薛洋，他不是蓝家的人，而且声名狼藉，可以解释成张凤池自己招揽的他，这样蓝家在表面上就没有介入，即便要退，也能干干净净地退回来，对付没有底线的流氓，就用更没有底线的流氓以毒攻毒。”
蓝涣道：“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薛洋此人，难以控制。”
金光瑶低头剥了一个橘子：“谁说他难以控制？有个人能把他控制得死死的。那就是晓星尘。”
他又做了个攥手的动作，胸有成竹地道：“只要我们继续把晓星尘攥在手里，不愁他不跟我们走，而且，我猜测十有**他也中了蛊，为了自己活命，他也必须和我们一起对付五仙教，打仗嘛，先打赢了才好谈别的，不然扯什么都是白搭，现在我们对待五仙教这个首要的敌人的策略，应当是团结一切能团结的，打击那一小撮敌人，黄狸黑狸，得鼠者雄。”
蓝涣道：“你就这么确定，薛洋没有和五仙教合作？”
金光瑶道：“本来我不确定，但是在金麟台，尸毒粉并没有出现，可见他们没有撬开薛洋的嘴，薛洋对金麟台也很熟悉，如果他加入了五仙教，那么他一定也会参与大闹金麟台，但是他没有，可见他是被控制住了，他的性格我清楚，睚眦必报，被人关了好几年，这口气，他是咽不下去的，让他去对付五仙教，正好。”
蓝涣道：“如此一来，的确是个可行的手段，本来我也在想，姑苏蓝氏如果要介入进野教的内部纷争里面，在家族内部会遇到阻力，在外也会遭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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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道：“聂怀桑必定也不会明面上进去，他一定有专门帮他处理这些事情的人，况且黄嗣龙比起张凤池始终还是多了一分名正言顺的优势，可你没有专门帮你做这些事情的人，如果让蓝家的门生这样进去，就是有理，也会被人渲染成蓝家的手伸得太长，想帮张凤池造总排头的反。现在再找黑手也来不及了，临时用我信得过的老手下吧，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够干净，你知我知，得绕过蓝家的族会干，最好连你叔父和姑姑也不要告诉，他们肯定不会同意启用薛洋。”
蓝涣道：“这件事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比从前，我没时间与几位长辈慢慢地周旋了，老实说，我现在一想到有这么一个组织，就好像卧榻上有一根针一样不自在，五仙教的人能畅通无阻地进入不夜天城，而我从不夜天城出来的时候，聂家的修士突然又出来了，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之前对于五仙教的行动，是否是故意视而不见。”
金光瑶慢慢地吃橘子，用橘子的清甜味道去掩盖汤药的苦味，淡声道：“聂家的手段是各个击破。对于你这样风评很好的人，就用丑闻来打击，对于江澄这样不在乎名声的人，就用暴力来威胁，对于金凌这样半大的孩子，就是从金家内部分化。五仙教和聂怀桑显然是有联系的，不然聂怀桑一个仙门世家的大宗主，黄嗣龙一个野教的太子爷，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物，怎么会搭上线的？肯定是有人在中间穿针引线，这个人，我猜测就在五仙教，他认识聂怀桑，也认识黄嗣龙，真是交际广泛。不过他动作越大，破绽也越多，聂怀桑那边我们接触不了，黄嗣龙是个突破口。”
蓝涣沉声道：“从黄姑娘过来告知郁州的事件，到金麟台的事情，再到张兄提前告诉我们不夜天城的事情，看似侥幸，其实不然，这是他们争斗的必然结果。排教的内部至少有两路派系，一派是和五仙教走得比较近，认同五仙教所谓的“唯才是举”，甚至和清河聂氏也有联络，介入到了仙门世家之间的争斗中去，这个派系的领头人，很有可能就是黄嗣龙，而另一派，则主张排教应该和仙门保持距离，和五仙教也不同流合污，这一派的领头人很有可能是张兄和黄姑娘，排教倒向哪里，就看他们谁胜谁负了。”
“或者说，是看你和聂怀桑谁胜谁负，“。”金光瑶道，“这对你和聂怀桑来说，都是一场豪赌，高风险高收益，谁支持的人赢了，就可以获得排教这个庞然大物的支持，这两派人，显然已经快要斗上台面了，张凤池的性格我了解，他是个从不紧张的人，如果不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不会走到要来求你保护他这一步的，黄嗣龙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没有张凤池帮他，他撑不起排教的，本来黄莺也是号人物，可惜，她到底是个女人家，镇不住那些人。”
蓝涣道：“赌博，我不大懂。”
金光瑶挑起蓝涣黑发绕在手里笑道：“你如何不懂，你的赌瘾也很大啊，当初射日之争，最开始带头的四个家族承担最大风险，你不是果断地把蓝家和你自己的身家性命压上去赌博吗？还有，当初你站在我这边，挨了金夫人多少白眼？又让多少人觉得不可思议？二哥，你的赌运也一直都不错，这一点我真是嫉妒，我现在和你一起，也能沾染一些你的好运吧？等我们的筹码准备好，就可以和聂怀桑玩儿一把了，他压黄嗣龙，我们压张凤池，看看这场手腕谁能扳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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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一人见了他们，显然很惊讶，但还算讲道理：“泽芜君，怎么在此？”
蓝涣道：“五仙教的人想挖出温若寒的尸首炼凶尸，我们是前来阻止的，温若寒已经尸变，为了防止他作乱，我将他带回姑苏处置。”
聂家修士纷纷大感震惊，为首的那人道：“泽芜君，这里毕竟还是离清河聂氏更加接近一些，您这样突然前来，又要带东西走，我们不好交代啊。”
他言下之意，是此处乃是清河聂氏的地盘，蓝涣不该出现在这里。
蓝涣蹙眉，显出微微不悦的样子，冷声道：“对付邪祟，难道还要划分地盘吗？聂宗主平日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你们似乎是忘了修道者的本分，若是你们自问能处置，便把温若寒的尸首带回去吧，我无二话。”
蓝涣很少表现出这样严厉又不耐的一面，聂家修士都被他吓住了，有些怀疑是蓝忘机假扮的，姑苏蓝氏人多势众，蓝涣这个宗主又亲自坐镇，他们只得怏怏地放行。
温若寒的尸首一路上他躁动了几次，都是蓝启仁弹琴安抚，一到蓝家，金棺被抬进蓝启仁的房间。
蓝启仁把伏魔金印放在金刚罩上，亲自打水，仔细地清理棺材上的尘土污垢，敲门声响起，蓝启仁开门，门外是蓝若那张忧郁的脸。
蓝启仁把蓝若迎接进来，蓝若看着他房里那口棺材，重重地叹息道：“你这样不合适，太危险了。”
蓝启仁继续擦拭棺材，平静道：“曦臣镇不住他，在找回炎阳镜前，只能我来。”
蓝若苦笑：“他即便是死了，成了一具尸体，也有办法缠着你不放，你一辈子都没办法摆脱他。”
蓝启仁背对着蓝若坐下，看着棺材里的人，落寞地道：“我是爱他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去爱。”
蓝涣把温若寒的尸首带回来，金光瑶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他做贼心虚，怎么能不怕，于是金光瑶怂恿蓝涣：“我们先去云梦吧，我还挺想和魏婴打麻将的。”
蓝涣知他是害怕温若寒，也不点破他，笑道：“好啊，先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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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恹恹地道：“其实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一直没忘了，我是个罪大恶极的刑徒，现在还能过的那么舒服，都是靠你手上的权力，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面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还想继续舒服下去，所以，我必须帮你维持住你的地位和权威。我总有种感觉，五仙教不仅仅想造江澄的反，也想造你的反，不然，他们也不会找到蓝瀚，梭摆他做出那些事情了，蓝瀚的事情，我很存疑。”
蓝涣道：“蓝瀚的事情，再追究不过如此，那些事情是他本人做的无误，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不必再议论。倒是五仙教，原本在我看来，他们是不能成事的，倒不是我自恃什么，而是实力对比下的判断，不过现在清河聂氏从暗处介入了进来，就不一定了。”
金光瑶道：“清河聂氏已经占了先机，姑苏蓝氏也该入场了，五仙教在和江澄斗，排教还在内斗，局面看起来似乎一团乱，其实说到底，就是仙门几个家族之间的斗争换了一种形式而已，排教方面，张凤池要人保护他，我倒是可以给你举荐一个人。”
蓝涣道：“谁？”
金光瑶道：“薛洋，他不是蓝家的人，而且声名狼藉，可以解释成张凤池自己招揽的他，这样蓝家在表面上就没有介入，即便要退，也能干干净净地退回来，对付没有底线的流氓，就用更没有底线的流氓以毒攻毒。”
蓝涣道：“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薛洋此人，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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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道：“这件事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比从前，我没时间与几位长辈慢慢地周旋了，老实说，我现在一想到有这么一个组织，就好像卧榻上有一根针一样不自在，五仙教的人能畅通无阻地进入不夜天城，而我从不夜天城出来的时候，聂家的修士突然又出来了，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之前对于五仙教的行动，是否是故意视而不见。”
金光瑶慢慢地吃橘子，用橘子的清甜味道去掩盖汤药的苦味，淡声道：“聂家的手段是各个击破。对于你这样风评很好的人，就用丑闻来打击，对于江澄这样不在乎名声的人，就用暴力来威胁，对于金凌这样半大的孩子，就是从金家内部分化。五仙教和聂怀桑显然是有联系的，不然聂怀桑一个仙门世家的大宗主，黄嗣龙一个野教的太子爷，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物，怎么会搭上线的？肯定是有人在中间穿针引线，这个人，我猜测就在五仙教，他认识聂怀桑，也认识黄嗣龙，真是交际广泛。不过他动作越大，破绽也越多，聂怀桑那边我们接触不了，黄嗣龙是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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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是看你和聂怀桑谁胜谁负，“。”金光瑶道，“这对你和聂怀桑来说，都是一场豪赌，高风险高收益，谁支持的人赢了，就可以获得排教这个庞然大物的支持，这两派人，显然已经快要斗上台面了，张凤池的性格我了解，他是个从不紧张的人，如果不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不会走到要来求你保护他这一步的，黄嗣龙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没有张凤池帮他，他撑不起排教的，本来黄莺也是号人物，可惜，她到底是个女人家，镇不住那些人。”
蓝涣道：“赌博，我不大懂。”
金光瑶挑起蓝涣黑发绕在手里笑道：“你如何不懂，你的赌瘾也很大啊，当初射日之争，最开始带头的四个家族承担最大风险，你不是果断地把蓝家和你自己的身家性命压上去赌博吗？还有，当初你站在我这边，挨了金夫人多少白眼？又让多少人觉得不可思议？二哥，你的赌运也一直都不错，这一点我真是嫉妒，我现在和你一起，也能沾染一些你的好运吧？等我们的筹码准备好，就可以和聂怀桑玩儿一把了，他压黄嗣龙，我们压张凤池，看看这场手腕谁能扳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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