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_太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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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江宁的问题弄得江澄脑壳子生疼,还有怎么把温情要回来,多方挤压,他的脑子都要炸了。

   

  他的张狂和恣意只是徒有其表,实际上一辈子都在瞻前顾后,身不由己,自己做不得自己的主,恨不得玉石俱焚,更何况温情肯不肯跟他走,还是个问题,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恩怨毕竟太多了。

   

  魏婴叹了口气,道:“江澄,说实话,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看着都累,再硬的铁丝,绷久了也会断的,还没开打你就这么焦虑……你是因为江宁母亲焦虑吗?”

   

  魏婴终于问出了心里话,江澄也爆发了,歇斯底里地道:“如果你老婆被人家扣着当人质,随时会被撕了,你能不紧张吗?”

   

  江澄的情绪很激动,手上的紫电缭绕着紫色的电光,江宁都被自己的父亲吓住了,赶紧躲到魏婴身后。

   

  魏婴沉默许久,才道:“他们要什么?”

   

  江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摇摇头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焦虑。”在和黄莺谈判的时候,江澄不敢问黄莺一丁点儿关于温情的事情,他怕黄莺会发觉,其实他在乎她。

   

  魏婴道:“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见招拆招了。”他又摸摸江宁的头,轻声道:“你把江宁带去吧,他跟着我和蓝湛,不会有事的,你也别把野教想得跟洪水猛兽一样,你对江宁矫枉过正,用力过猛,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江澄招招手,让江宁到自己身边来,语重心长地道:“我带你去可以,但是你不准对那里的任何一个人下跪,更不许和他们谈江家的事情,就像你对金光瑶说的那些类似的话,都不允许,你能做到吗?”

  江宁点点头:“我记住了。”

   

  天边轰隆隆一声雷响,乌云滚滚,魏婴和江宁的划船计划只好作罢。

   

  江澄要去忙别的,魏婴把胳膊搭在江澄脖子后面,道:“晚上咱俩喝一杯?”

   

  江澄嗤笑道:“怕你现在喝不过我了。”

   

  魏婴笑笑:“那可未必,”

   

  魏婴看看莲花坞的光景,飒飒秋风夹杂着丝丝冰凉的细雨,粉白色的莲花在风中摇曳生姿,还有那些伟岸巍峨的建筑楼阁,远处若有似无地传来几声凄切的猿猴啼叫,道:“现在的莲花坞,气派是气派,你扩建了多少倍?”

   

  江澄似乎有些得意,道:“不记得了,金光瑶翻新他的金麟台一次,我就扩建一次莲花坞。”

   

  魏婴哑然失笑:“你俩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还好这么斗排场。”

   

  江澄瞥了他一眼,略带自嘲地笑道:“开玩笑的,我哪儿有这么幼稚?那些年我都在装孙子扮傻瓜。”

   

  魏无羡愣了好久才捧腹大笑道:“哈哈,我是在做梦么?你也会开玩笑了?”

   

  江澄也笑呵呵地道:“怎么不会?我的人生不就是最大的笑话吗?”

   

  魏婴一下子笑不出来了,蓝湛侧过脸看着江澄,江澄分明还在笑,眼神却很怨毒,但那怨毒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继续笑着道:“你要喝什么酒?”

  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那句话都是幻觉,金光瑶的变脸功夫魏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没想到江澄变脸的功夫也这么厉害,一点儿也不比金光瑶差。

   

  蓝湛看向魏婴,目光中有忧虑,魏婴嘻嘻一笑,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继续和江澄像小时候一样,热络地道:“烧刀子挺好。”

   

  江澄和魏婴两人搬了两张矮凳子,中间摆了张小圆桌,就跟云梦普通人家的男子一样,坐在回廊下面,边看雨边就着几个凉菜喝酒,魏婴看着江澄一杯杯地喝,他离开莲花坞的时候,江澄的酒量远远不如他,现在居然已经大大超过他了,江澄能光喝酒不就菜,自己一点点地往下喝,酒量就跟无底洞似的,面前这个沉默的男子,和曾经那个矜傲又脸皮薄的少年相距甚远。

   

  江澄自己酌了几杯,把酒杯一放,道:“这次去,我打算把江宁的娘接回来。”

   

  魏婴也喝了一口,口里一阵辛辣,感叹这酒真烈,道:“你想好了?”

   

  江澄道:“不然呢,还能怎么样?”

   

  魏婴吃了两颗盐水花生,道:“你们怎么闹掰的?是……因为我吗?”

   

  江澄又仰头喝了口酒,眼白里有了些血丝,淡淡地道:“不提了,我就告诉你我的打算,我打算把她接回来,在这里总比在外头寄人篱下,四处漂泊强,五仙教这场仗不好打,尤其聂怀桑还掺了一脚,头既然已经开了,只能死磕到底了,我已经写好遗书了,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莲花坞就是你的,她们母子,就拜托你了。”

   

  魏婴惊道:“那金凌怎么办?”

   

  江澄道:“我把他交给蓝涣和金光瑶了。”

   

  魏婴蹙眉道:“仗还没打呢,怎么就这么丧气?你说聂怀桑掺进来了,什么意思?”

   

  江澄抬头看了他一眼,吃了两口泡椒,道:“怎么?蓝涣没告诉你?聂二已经插到排教里了,现在排教那边情况不分明,以后你自己小心吧,别被聂二牵着鼻子走了,被他卖了还给他数钱,聂二太黑了,凡事多听蓝涣的吧,别有什么事情,就自己往前冲。”

   

  魏婴又吃了口酸豆角,边嚼边道:“你怎么跟交代后事一样啊?可别给我甩摊子,你那些个手下,我一个都不熟悉,还有那些个附属家族,我连他们谁是谁都不清楚,哪里搞的定啊?我还不想跟金光瑶一样,弄得过劳病,你提醒我不被聂二骗,我就不被聂二骗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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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长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杯酒,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的生命有多脆弱,说没就没了,我都看怕了,我就希望,金凌不要对江宁有心结,他们表兄弟能和睦一些,别叫别人看笑话。”

   

  魏婴和江澄碰了一下杯,道:“师弟,船到桥头自然直,别给自己那么多负担。”

   

  江澄眯着眼睛道:“魏婴,你是不是觉得,当年我带头围剿你,特别狼心狗肺啊?”

   

  魏婴把酒杯一放,道:“你没错。”

   

  江澄咽下一口烈酒,酒意终于上了脑子,恶狠狠道:“你他妈就是英雄病,当年你要是和我商量一下,而不是自己冲到人家地盘去,至于那样吗?你以为她找你救人,是想让你和全天下作对吗?”

  魏婴低着头道:“你当了宗主以后,我俩就生分多了,我不想连累你,可最后还是连累了……我对不起你,还有,她的事情,谢谢你,我真没想到,居然是你把她保下来……你比我聪明。”

   

  江澄撑着额头双眼涣散地道:“一念恻隐罢了,她给我生了个儿子,我也不算亏了。”

   

  魏婴无奈地笑道:“你现在怎么张口闭口就是算,孩子也可以放在秤上称吗……你把她接回来,怎么和那些世家交代?”

   

  江澄轻轻呵一声,道:“呵,我不算,你算?她的话……先接回来,以后再说吧,她大概也不想和我过了,我打算在云梦找个地方安置她,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情,迟早会传到聂二那边,压是压不住了,我也不打算否认……我不想让江宁觉得,我敢做不敢认,聂二最有可能是,等我围剿完五仙教以后,来和我彻底清算。”

   

  魏婴道:“这件事,对你会有什么影响?”

   

  江澄松了松自己衣领散散酒气,道:“比蓝涣更严重,至于什么影响?这一仗我扛下来还好,大约就是和蓝涣一样被翻来覆去地消遣吧?扛不下来,和你当初一样,被打成异端,被百家孤立也是有可能的,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到了这把年纪也看开了,我只怕,我的儿子会活在别人异样的眼神里,所以我才格外希望,他洁身自好,毕竟,他的人生路还很长,被主流孤立,那是死路一条。”

   

  魏婴和江澄喝酒喝到很晚,蓝湛也等他等到很晚,魏婴像平时一样趴到蓝湛身上,不要脸地道:“哈哈,你是不是看我和师弟关系好,吃醋了?”

   

  蓝湛淡淡地道:“他另有所爱,对你仍有怨愤。”

  魏婴就像是闹腾的猴子一样,一刻也不得闲,又换了个姿势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蓝湛,装成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含光君,我看最新一期的《玄门知音》,说大哥在金光瑶的教唆下,为了夺家产把我俩扫地出门了,唉,这宅斗可真够精彩的……你说,以后我俩可怎么办?”

   

  蓝湛依旧坐姿端正,岿然不动,风华不减分毫,道:“胡言。”

   

  魏婴道:“含光君,以后你只能跟着我在莲花坞蹭吃蹭喝,寄人篱下了,要不然,干脆入赘江家做上门女婿吧?”

   

  蓝湛的手指蜷缩起来,洁白的耳垂成了粉红色,魏婴凑近他的脖颈,吹了口气,吹得蓝湛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道:“别胡闹。”

   

  魏婴喝了酒,脸颊红扑扑的,酒壮人胆,色心渐起,在蓝湛耳边模仿戏子的腔调,捏着嗓子抑扬顿挫地拖拖拉拉道:“含光君,你既已无家可还,何不依从小生耶?”

   

   

  蓝湛终于忍不住了,一下把魏婴压在身下,和他鼻尖对着鼻尖,魏婴还不怕死地弹了一下蓝湛的额头,继续咿咿呀呀道:“含光君,你这是作甚?”

   

  蓝湛琉璃色的眼珠闪过光华:“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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