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_太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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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温昼手中的崇光剑被朔月打偏,姚清正趁此机会身子往后一仰,脚下竟然打滑栽倒,整个人顺着台阶滚了下去,正滚在一片雪白的衣角边上,酡红的夕阳下,一张不染烟尘的俊秀面容平静地俯视着他。

   

  “泽芜君?”姚清正惊了,他慌忙爬到蓝曦臣身后,惊恐大叫道:“泽芜君救我!”

   

  朔月和崇光交击在一起,爆发出“铮”的巨响,一红一蓝两股灵力碰撞在一处,温昼的手腕一抖,一勾一带,朔月的剑身竟然吸在崇光的剑身上,他以剑带着朔月,在身侧绕出一道光圈,将朔月剑上带着的精纯力道抵消去,手下暗暗使用灵力,给朔月灌注一股更强的力道,朔月剑便又换了个放向,剑尖反而对着方才过来的方位,比来时更快地朝着它的主人刺过去。

   

  蓝曦臣微微一笑,云袖轻拂,长袖卷上剑身,以一股缠绵的劲道又化去温昼加诸于朔月上的刚猛灵力,袖子又是一抖,朔月再一次调转了方向,“砰”的一声,回到蓝曦臣手中,雪色剑身颤动,“嗡嗡”啸吟,泛着潋滟的蓝色光晕,蓝曦臣待得剑身颤动停止,悠然地说道:“好一招“回天换日”,不曾想还能见到这等高妙的剑法,多年不见,温兄剑法当真大进。”

  温昼持剑跃下台阶,踏血水而来,肃然道:“蓝兄的“寒袖弄月”,亦是不遑多让。”他说完这句,人已然到了蓝曦臣跟前,血红色的清光随他而至,蓝涣袖中的灵力也瞬间暴起,金色和雪色的剑锋又交击在一起。

   

  姚清正慌忙滚到一边,只听得耳边竟是铮铮然之音,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蓝涣和温昼二人挪移了十几丈,噼啪数十声过去,支撑吊脚楼的立柱被二人划出的剑气如同切豆腐一般的切断,阶梯两侧的几座吊脚楼咔吱咔吱歪斜倾倒,台阶上也是一道道深深的划痕,木板木屑散落得到处都是。

   

  “铮!”“叮”!二人厮斗到坡下,斗到百招以后,双剑交在一处,剑法比不出高低,索性便以灵力拼斗,蓝涣横剑在前,感到手上一股热力涌起,自己用了十分力气,却不能往前逼近半分,心下登时明白了,方才他看见的那些尸山血海都是谁的杰作,斗过片刻,二人额头都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蓝涣估摸着时候已经差不多了,沉声道:“温兄,我并不是和姚宗主一起来对付你家的,再斗下去你我将会是两败俱伤,到时皆是灵力大损,恐怕你就不能救你的家人了。”

   

  温昼闻言心下一惊,如同被人浇了一碰冷水,登时冷静下来,再一回想方才,来的只有蓝涣一人,蓝涣是玄门仙首,怎么可能只一人前来?他方才杀红了眼,竟然跟着蓝涣过来,却忘了其他温氏族人还留在那里,自己显然是中了蓝涣的调虎离山之计。

   

  蓝涣接着冷静地道:“温兄,收剑吧,你的家人应当已经被江宗主拿住了。”

  温昼一听,更加确定自己是中了计谋,失去了战意,手中长剑骤然离手,蓝涣此时若是乘胜追击,对他劈砍下去,他的脸即刻就要被劈成两半,可蓝涣却立即收了力,并未伤他,温昼捡起自己的剑,立即转身跑向晒谷场,蓝曦臣看着温昼的背影,看看远处山峦间如血的残阳,若有所思。

   

  蓝涣和温昼越打越远,姚清正躲在一座浸透了血水的草垛后,听见自家门生的惨呼声和剑锋刺入血肉的呲呲声,狠狠一咬牙,决定先走再说,他见自己的仙剑掉在不远处,便又伏低身子过去,要拿回自己的剑,姚清正伸手,刚碰到剑身,一只靴子就踩在剑柄上,耳畔响起冷冷的嘲弄声音:“姚宗主,这么巧,你也在啊?”

   

  姚清正立即瘫软在地,抬头正好对上一双眼白布满血丝的杏眼,江澄正抱着手臂笑嘻嘻地看着他,他狼狈地起身掉头便要走,正对上十多柄锐利的剑尖,齐刷刷的一排江家修士将他围了起来。

   

  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姚家修士被杀了大半,却围上来更多云梦江氏的门生,他们不知何时,已然把这片空地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持剑又有人张着缚仙网,后方一排排的白衣修士,全都持弓拉弦,随时准备百箭齐发,像是捕捉老虎的猎人一般,一时间,不管是姚家修士还是温氏族人都愣住了,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个紫衣修士持剑到最前方,大声喝道:“都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剩下的十几个姚家修士哐哐铛铛地纷纷放下了兵器,温暮见四面比姚家修士人数更多,装备也更为精良的江家修士,看看身边的温情,叹了口气,对温家人道:“都放下剑吧,再打下去孩子怎么办?”温氏族人听了他的话,纷纷放下了剑。

   

  温情认出,那大声呼喝的修士正是江秋白,心中咯噔一下,只想往人堆里钻,她赶紧背过身子去,却已经来不及了,江秋白对她大声道:“温夫人!请出来,我家宗主有话同你说。”

   

  温情却不言语,也不动,过了一阵,江家修士让开一条道,从后面负手走出一个紫衣修士来,看着温情的背影,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温情,我有话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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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情一听那声音,身子颤抖不停,眼眶登时红了,即便是方才姚清正如何威胁她,她也没有哭,江晚吟只一句话,却能教她立时红了眼睛,温盈见她如此,心下便明白了几分,小声地道:“你过去吧,犯不着和我们一块儿死。”

   

  温情用袖子擦擦眼泪和脸上的血污,终于转过了身子,看见了江澄的脸,他比十四年前更瘦,眉宇间也更是冷厉,见了她,面上神色并无半分变化,手上骨节却咔嚓一声,缓缓地道:“温情,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温情咬了咬嘴唇,用疏离的语气道:“江宗主,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江澄的胸口重重起伏一下,道:“你过来,我不动你的族人,温情,我想你该明白的,怎么做对你和你的家人而言,才是最好的。”

   

  温情听江澄又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讲条件,胸腹间突然一阵恶心,含着泪道:“江宗主,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了。”

   

  江澄见她发丝散乱,衣着破烂,心下一阵难受和愧疚,说道:“乱葬岗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你先过来。”

   

  温情深知他性格狡诈如同豺狼,且好耍手段,仍旧不敢挪步过去,江澄耐心地游说道:“你大可以不信我,那你也不在乎那些无辜村民吗?他们现下都在我手中。”

   

  温暮道:“温情,你过去吧,生死有命,我相信江宗主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温情思量一番,慢慢地走到了江澄面前,江澄立即挥手,江秋白下令:“把这些人都绑起来。”

   

  温情一听,心下惊惶,尖叫道:“你又欺骗我!”说着转身就要跑。

   

  江澄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稍稍一用力,就将她带入自己怀中,温情后背撞上江澄的胸膛,双手被江澄捉住,顿时无法动弹,江澄从背后禁锢住她,一面不让她挣扎,一面低声道:“温情!别激动!我说了,不动你的族人,就绝对不会要他们的性命,要是对你说谎,叫我江晚吟五马分尸不得好死!”他一边如此赌咒发誓,一边以这个流氓无赖的姿势把温情搬到了人群后面,而把局面留给江秋白,江秋白拿了一根捆仙绳到温暮面前,道:“温前辈,失礼了。”

   

  温暮背过身子,道:“请。”

   

  屋顶上趴着的红菱和温英看到了这一幕,红菱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温英却已经悄悄拉开弹弓,对准了江澄的头,正要发射出去,手腕却一把叫人捉住,反过来扭在背后,整个人都被人面朝下按在屋顶上。

   

  红菱抬头一看,既惊又喜,叫道:“金公子!”

   

  制伏温英的正是金释,他抽出捆仙绳,反绑住温英的手,对红菱粲然笑道:“红菱姑娘,抱歉,我来晚了。”

   

  江澄把温情拖到后面的一处民居之中,一脚踢上房门,才把温情放下,温情恨极了这个男子,甚至可以说,她这辈子从没有如此地恨过一个人,一得到自由,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不偏不倚打在江澄俊秀的侧脸上,她这一下用了十分的力气,把江澄的脸都打偏了,留下五道红红的手指印。

  温情打完他,不住地气喘吁吁,过了一会儿,见江澄脸上还是那副阴森森的表情,连皱眉也没有,在昏暗的屋子里死死地盯着自己看,突然感到一阵挫败和恐惧,只觉得这个人比起十多年前更为阴沉难测,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说道:“江宗主,我求求你了,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江澄手指一点,点燃了屋子里的油灯,平静地说道:“你有东西在我这里,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温情一怔,道:“什么?”

   

  江澄从怀中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双手递到温情面前,温情带着疑惑,拿过来看,只感到手帕里面好像包着什么硬硬的东西,她打开帕子,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子,包着耳坠的手帕已经有些发黄了,上面绣着石榴花的图案,正是她最喜爱的花样。

   

  温情彻底呆住了,低头看了半晌,才瞪大了眼睛,艰涩地道:“怎么……会在你这里?”

   

  江澄道:“这是我十六岁那年,在岐山参加射箭比赛的时候,有人塞在我衣服里的。”

   

  温情又怔了不知多久,待得回过神来,已是泪流满面,望着面前的男子,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现在的心绪,哀伤地说道:“原来是你。”

   

  江澄道:“你的珍珠耳坠在我这里,我来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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