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_太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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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蓝若本来在气头上,没仔细看那个告密的人,听了金子德的话,仔细瞧瞧,说道:“是,他气息粗并且快,心脉也跳的很快,像是吃了什么壮/阳药,脖子上的那是春癣,奇怪,冬季怎么会得春癣?”

   

  金子德道:“姑姑,不怪你不知道,他这模样,我倒是见过不少,他不是得病,是吃药吃多了。”

   

  那边众人的话题又从金光瑶那里转移到了江澄那里,语气中除了愤慨,还额外带了几分兴致勃勃的意味,好似是夜猎到了大猎物:

  “这江晚吟也真够可以的,我现在是明白了,当年魏婴把那温家姐弟救走,都是他在背后指使的,他倒好,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再看苗头不对,就带人围剿自己师兄,难怪叫三毒,毒,真毒!”

   

  “合着咱们从头到尾,全是被他们师兄弟俩耍着玩儿呢?不夜天那些人,全白死了。”

   

  “我说当初怎么莲花坞全灭了,就他们师兄弟捡回一条命,敢情这江晚吟和那个温家的女人早就暗通款曲了,要不,怎么人家冒着背叛家族的风险,救他一条命呀?原来救的是自己的情郎,这藏得真够深的。”

   

  “我看,他和魏婴就从来没闹翻过,全是做戏,我说四年前他怎么一点儿也不怕,带头冲上乱葬岗啊,要不是他上去,我还真不敢去。敢情人家就是借机让咱们欠魏婴的人情呗,这心机,啧啧,不怪人家现在混得风生水起。”

   

  “这是把咱们当猴耍呢?还有金家,口口声声给金子轩报仇,到头来,鬼将军好好的,温情也好好的,果然是骗子家族。”

   

  “啥也别说了,咱们这就去莲花坞,找江晚吟算账!说什么也得把那几十个温狗给斩了,我还就不信了,温狗还杀不干净了?”

   

  他们越说越是群情激奋,已然恨不得立即飞到莲花坞找温狗算账。

   

  “还有江澄和温家生的那个孽种!也得一并除了,省得以后后患无穷!”

  “对!说的有理,孽种就是孽种,必须除了!”

   

  聂仲元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起来:“这事情,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有个姓温的娘,他就该死吗?”

   

  他浓眉紧锁,威严不可逼视,登时又把叫骂声压了下去,他是聂怀桑的堂兄,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顶撞他,金阐直想为他叫一声好,但金子德叫他别说话,他只好憋着不说话,只敢在心里暗暗地喝彩。

   

  聂伯森立刻不高兴了,他本来就和聂仲元不和,尤其是聂万山死了,聂家族长的位子,不是聂仲元就是他,只要聂仲元失了人心,族长的位子就是他的了,于是他抓着机会,立即顶撞道:“二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想当年,温狗对付我们的时候,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有放过孩子吗?你跟温狗讲仁义?二哥,恕我直言,你是糊涂了吧!”

   

  那边跟聂柏森素来亲近的聂铭章也不高兴了,他比聂仲元长一辈,从座位上起来,出言教训道:“仲元,难道你忘了老宗主是怎么死的吗?”

   

  聂仲元仍旧不肯服软,说道:“叔,我没忘,但是那孩子他姓江,不姓温,温狗不放过孩子,我们也不放过孩子,那我们和温狗,有什么区别?”

   

  聂柏森道:“二哥,你要讲仁义,也看看场合呀!”话里话外已然充满了暗示。

   

  他心里这时候也真有点儿急了,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聂仲元还不会看局势吗?他煞费苦心,好不容易布了局,把北方的仙门世家的情绪都鼓动起来,这是团结起大家的时刻,所有人都领会了他的深意,心照不宣地给金光瑶和江澄定罪,给蓝家金家江家定罪,这样一来,他们才可以像是江金蓝借着围剿五仙教的名义结盟一样,顺理成章地结盟,和南边儿对垒,而聂仲元身为聂家人,却还在拆台!

   

  聂怀桑看着聂家的三个族人在那里争执,却没有一点儿劝架的意思,他很想看看,在聂仲元心里头,对自己这个宗主是怎么看待的,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还是站在道义一边,这是他对聂仲元的一次考验。

   

  聂仲元额头青筋暴起,犹如一只困兽,大声地怒吼道:“我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不用你教我!这是我父亲的灵堂,你们要喊打喊杀,看场合了吗!你把江忠放进来,有一点儿对我父亲的尊重吗?”

   

  他父亲的灵堂,却变成了江家和金家的声讨大会,他虽然为人耿直,但不是傻瓜,聂伯森分明是故意把江忠放进来搅局的,家族里操弄了这样一件事,却没有告诉自己,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聂仲元气势骇人,眼中有熊熊怒火,聂柏森被他吓得后退一步,他瞥了一眼背后的聂怀桑,想征询他的意思。

   

  聂怀桑终于动了,他漫不经心地抖开了扇子。 

  江忠确实不是聂怀桑找来的,聂怀桑也不知情,布局的不是他,而是聂柏森,是他和崔雪霜联络,让崔雪霜买通了江忠,时刻盯着莲花坞内部的情况,又教崔雪霜把寒食散下在江忠的酒里,让他来不净世揭发江澄和金光瑶。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因为聂怀桑在聂万山死的当天晚上,告诉了他江澄和温家的内情,说完了又不说怎么做,聂怀桑只是陈述了事实,具体是个什么意思,只有他自己去领会。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什么不告诉聂仲元,却来告诉他?聂怀桑很清楚,他盯着族长的位子,在聂万山死去的这个当口儿,他必需要做点什么,表示他才是最适合的族长人选。

  第一,他愿意为家族鞠躬尽瘁,甚至去触摸那些肮脏的事儿,第二,他绝对听话,愿意做聂怀桑的狗,每天花心思揣摩他的意思。这两点就是他和聂仲元最大的不同。

   

  到了这种时候,有进无退,聂怀桑也不给明确的指示,聂柏森决定赌一把,他认为聂怀桑想叫他亮/剑,顿时又硬气起来,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二叔的丧礼比聂家还大吗?”

   

  聂仲元赤红着眼怒道:“你给我乱扣什么罪名?聂家怎么了?聂家要亡了吗?”

   

  聂伯森道:“二哥,你怎么如此短视?等温家恢复元气再起来,流着温家血脉的孽种当上了江家的宗主,那时候聂家岂不危险?你怎么还盯着眼前的三寸地看呢?怎么不为家族想想?”

   

  他这话引得一片应和之声,许多曾经归附于温家的家族纷纷深以为然,南阳阴氏的宗主阴度幽幽地说道:“岐山温氏族人素来性情残暴,不能以常理度之,从前我就想说了,这温氏血脉中怕不是有遗传的疯症,那温若寒癫狂残暴,阴晴不定,谁知道这江宗主的公子,有没有沾染上温氏的疯血呢?这江宗主的性子,斗胆说句实在话,也有点儿不对头,也十分暴虐,怕不是也染了疯症吧。”

   

  江秋白气得想说话,金子德却拉住他,示意他不要说话。

   

  平凉马氏宗主马炎亮也紧跟着冷笑说道:“这便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疯子就爱和疯子凑在一块儿,这江老宗主要是泉下有知,自己儿子和姓温的联姻了,可不得气活过来。”

   

  杨宏说道:“这温狗无论如何都不能留,温狗生的孩子更不能留,即便要留下,也必须关起来。”

   

  聂仲元转过脸,鄙夷地斥道:“区区的三十几号温家人,你们也怕成这样?”

   

  那三个人立时噤声不言。

   

  聂柏森道:“二哥,温家人不是问题所在,问题在于,这江家,金家,还有蓝家,仗着自己势力便为所欲为的做派,金光瑶他现在逍遥法外,江澄可以包庇温狗,和当年的温狗有什么区别?”

   

  聂仲元嘴皮子没有聂柏森厉害,气哼哼地说不出话来,聂罗敷过来,对聂仲元道:“哥,别顶了,都是一家人,别互相拆台了。”

   

  聂仲元重重地叹口气,看着灵堂上的族人,没一个出来反对聂柏森的,包括聂家的宗主聂怀桑,忽然感到自己无比孤立,说道:“好,随便你们吧,我不管了!”说着正要退到一边儿去,金子德这时候忽然笑呵呵地对江忠叫道:“江忠兄弟,瞧你这没精打采的模样,是寒食散吃多了吧?别吃啦,赶紧戒了吧,不然,”他指指灵堂正中的银棺材:“就和聂二老爷一样,会死的。”聂仲元一听到寒食散,当即又转了回来。

   

  江忠身子哆嗦一下,一句话没说。

   

  聂罗敷指着金子德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聂仲元却拉住聂罗敷,说道:“他说的没错,没什么好否认的。”聂万山死于寒食散服用过量,是他心里永远的痛,但金子德说的确实也是事实,他对金子德道:“金兄,你说他吃寒食散?”

   

  金子德道:“我看是,你瞧他,脖子上都是红斑,这说话的精神头儿,要不,找个大夫给他看看,或者再等等看,等他瘾症犯了,就知道是不是了。”

   

  聂柏森道:“他吃了什么关你什么事儿?”

   

  金子德慢条斯理地吸了吸鼻烟,歪着头似笑非笑地说道:“不关我事啊,我就好心提醒一下,怎么了?这寒食散现在可是修仙界一大害呀,诸位可多注意了,指不定哪天儿在外头喝酒,酒里头就掺了这个,不知不觉地就染上了,诸位都是高瞻远瞩的,眼前事还没弄明白,都计较起几十年后的事儿了,可别栽进眼前三寸的大坑里头。”

   

  聂仲元道:“金兄何意?”

   

  金子德声量高了许多,说道:“聂兄,我看这聂家也就你一个明白人了,不妨告诉你,最近咱们得到野教里朋友的消息,这五仙教正在大量地制造寒食散,运送到各大仙府所在的地界。”他指着江忠说道:“这不,不是已经有个沾上的了么?”

   

  聂柏森道:“你忽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金子德忽然没了平时那副畏首畏尾的模样,直视着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聂柏森,撇撇嘴,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好笑呗,这江宗主正在和五仙教较劲儿,有些人倒好,还拼命在背后扯后腿,我就纳了闷了,到底是三十几号温家人对修仙界的伤害大,还是五仙教和正在被大量配出来,低价流向世面的寒食散对修仙界的伤害大?还有,金光瑶什么美女没见过,他到底会不会去奸污一个小婢女,诸位其实心里也清楚,但有句话怎么说的?假寐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那我也不叫了吧,你们继续闹,我们走了。”

   

  聂仲元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五仙教真的在做这些?”

   

  金子德满脸诚恳地说道:“仲元兄啊,我要说假话,你把我掐死,五仙教是个什么,想必你也听说过,江宗主正要和野教里的正义之士合作,遏制住寒食散流向各地,这时候你们去和他打架,谁来对付五仙教?寒食散流向各大仙门世家,这个责任谁背呀?在你看来,是正义重要,还是存亡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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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仲元沉思片刻,手掌握成拳头,大步来到聂怀桑面前,拱手说道:“宗主,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和云梦江氏动武呀!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聂怀桑坐直了身子,摸摸鼻子,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云梦江氏动武呀?不都是你们在说么?”他笑呵呵地摇了摇扇子,说道:“哎呀,二叔就这么去了,这日后也没个人帮我拿主意了,难啊,二哥,你……别这么近,我有点儿怕。”

   

  聂柏森这时候拉住聂仲元,把他往后扯了几步,小声道:“二哥,那姓金的几句话一说,你就信了?别拆台好么?”

   

  聂仲元道:“我不是信他,我是不想修仙界再自相残杀下去。”

   

  聂柏森冷笑道:“你难道不知咱们家现在的困境么?你要做深明大义的英雄,那以后就别拿咱们聂家的名号出去。”

   

  聂仲元道:“你这是为了聂家好么?”

   

  聂柏森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今天这事儿就是我张罗的,在这里坐着的长辈们都清楚,也都同意,你再闹下去,就是和全家作对。”

   

  聂仲元身体一阵发冷,说道:“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宗主也知道么?”

   

  聂柏森阴森森地笑道:“他知不知道,我不知道,反正现在是知道了,提前告诉你,你能同意么?咱们家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了,不走就是死,你是要修仙界,还是要家族?”

   

  聂仲元转头看着坐在那里一排边儿,神情肃穆的聂氏族老,那几位老人和他目光相触,纷纷转开了眼睛,聂铭章淡淡地道:“仲元啊,为了家族,你委屈啦。”分明是宽慰的语气,聂仲元却觉得说不出的冰冷,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转过头,聂怀桑在那里笑意温柔地看着他,笑容干净纯澈,仿佛和阴谋二字沾不上一点儿边,但眼神却洞彻而冰冷,让聂仲元想起小时候去庙里,四面壁画上神祇的眼睛。

   

  聂柏森继续低声说道:“仲元,你还不明白么?这根本不是对错,这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一将功成万骨枯,大哥那一套,在修仙界是行不通的,适者生存,大家都在改变,你为什么不变?”

   

  聂仲元沉默良久,说道:“我明白了。”

   

  聂柏森以为聂仲元被他说服了,松开了手,聂仲元转身,面向一排聂氏族老,跪下磕了三个头,聂氏族老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金子德在不远处看着,心想,聂仲元这又是怎么了?给家里磕头认错?不该呀,方才他那一串话,应该把他说动了才对。

   

  聂仲元磕完头起身,忽然扯开了自己以铜兽头装饰的蹀躞带,掷于地上,又把自己的饕餮家袍脱下来,扔在自己父亲的棺材上,聂家人都吃了一惊,纷纷道:“仲元,你这是做什么?”

   

  聂仲元只穿了一件半旧发黄的白色中衣,说道:“从现在起,我就不是聂家人了,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我父亲下葬以后,我就离开聂家,从此以后干什么,和聂家也再无瓜葛。”全场一片哗然,各家修士均不明白为何他会这样做,聂怀桑摇摇扇子,说道:“二哥,你这又是何必呢?”

   

  聂罗敷一跺脚,喊道:“哥!你到底怎么了?”

   

  聂仲元对聂怀桑道:“怀桑,大哥若是看到你变成这样,会很难过的。”

   

  聂怀桑眨了眨眼睛,托着腮说道:“我一直都是这样呀,从没变过。”

   

  聂仲元不再说什么,对聂罗敷道:“时辰也到了,咱们把爹下葬吧。”

   

  聂罗敷点点头,吩咐聂家的仆役把聂万山的棺椁抬起来,搬出了灵堂,聂仲元把棺材上的衣服扔在地上,背着手引着棺椁扬长而去,灵堂中寂静了一阵,聂怀桑起身,把聂仲元脱下的衣服腰带捡起来,担在手臂上,对堂上的说道:“行了行了,送葬要紧,亡者为大,有什么事儿,明儿个再说,”

   

  他当先走了出去,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一场闹剧暂时止歇了,金阐对金子德道:“咱们跟吗?”金子德道:“跟,聂二已经达到目的了,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心中却道,这聂二确实厉害极了,自己根本没出手,就排挤走了聂仲元,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想一想,真是令人恐惧。

   

  丧礼过后,聂仲元一句话没说,也不理会聂家人的挽留,径自回去收拾包袱了,金家和江家、蓝家忙不迭地告辞离去,虞青鸿不愿意招惹是非,留下自己妹妹在那里,也连夜走了。还有些家族的宗主留在那里,要和聂怀桑谈事情,聂怀桑却一一回绝,他回到自己的二心堂,虞青鸾已经在那里等他,聂怀桑往塌上一坐,一反常态的一言不发,虞青鸾问道:“二哥,是你要逼走的?”

   

  聂怀桑坦然地道:“是。”

   

  虞青鸾推了一杯茶到他面前,问道:“你就这么容不得他?”

   

  聂怀桑喝了口茶,说道:“也许你不会相信,我是在保护他。”

   

  虞青鸾道:“聂家有谁想害他么?”

   

  聂怀桑淡漠地道:“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他下手,他离我越远,越安全。”

   

  他抬眼瞧着面前的女子,一身素色,身段窈窕,腹中一阵火起,他再懒惰嗜睡,也是一只凶兽,凶兽的欲望,本就远远大于人类,所以他好色好吃好玩儿,这是他的天性。因为虞青鸾的要求,他遣散了身边的姬妾,许久未曾开荤了,他想,他是等不到饭点了,他要学做人,做人就一定要成家,于是他模仿着别的男子,挑了一个妻子,这是他自己挑的妻子,有在人类眼中看来,很好的外貌,很好的家世,一切都很好,他很满意,现在就差一个孩子,他的人生就齐全了,早一些行使丈夫的权力也无不可。

   

  聂怀桑来到女子面前,忽然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双唇,女子一惊,转过脸颊,聂怀桑拥住她,轻轻地说道:“咱们不是迟早的么?唉,我是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不愿意,便罢了。”虞青鸾低下头,说道:“不要在这里,被人瞧见了不好。”

   

  聂怀桑顿时会意,横抱起怀中的女子,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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