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_太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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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金子德把从清河拿到的东西给了金光瑶,正要告辞回去兰陵,金光瑶却忽然对他说:“你回去以后,请把子义夫妇请到这里来吧,咱们已经算好了,下月初二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金子德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金光瑶是什么意思,拧眉道:“阿瑶,这距离下月初二不过还有五日光景,这婚姻嫁娶乃是大事,从纳采到亲迎,少则数月,多则半年都是有的,这文舒和梁家小姐,如今还是口头定亲,这短短几日之内,就要走完六礼,拜堂成婚,未免强人所难了,我们也来不及准备呀,况且,如此草率,对女方家族也失之尊重。”

   

  金光瑶道:“你说的,那是常法,但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法,女方已经提了,要和文舒走婚,也就是古书中所谓的“野合”,这还需“六礼”么?况且,我们也没有时间了,文舒和红菱必须要当着来会盟的各教术士的面结为夫妻,原本按照走婚的习俗,这一层婚礼都没有,但是为了不让文舒的父母招人微词,我们和红菱的父母亲友都商量好了,折中一下,走婚归走婚,婚礼还是要办,按照仙门世家的礼仪办,写一份婚书,就算是明媒正娶了,但是红菱,不会上金家的族谱,你回去以后赶紧准备婚服,让两个孩子尽快把婚事办了。”

   

  金子德心里头有些苦恼,金光瑶又表现出了过去那般专制的一面,没有问金释父母的意见,便定下了金释的婚期,而且婚礼还是草草举办,六礼都走不全,而金子义显然没有说不的资格,他当然不能和金光瑶顶,多半是把气撒在自己头上,金光瑶让自己去叫金释的爹妈,言下之意,就是让自己和稀泥,金子德觉得自己真是跟小媳妇似的,两头受气,他自然明白金光瑶的计算,文舒和红菱的婚姻,意味着金家和部分野教势力的正式联合,趁着会盟的时候办,这个婚姻的作用才能被发挥到最大,金光瑶是把游说金释父母的任务丢给了自己。

   

  金光瑶见金子德面上有些犹疑,也知他近来实在有些忙,自己把事情一件件堆给他,实在有些对他不住,但如今的情势,也容不得多体谅了,金子德最大的毛病就是懒,得给他丢颗糖,他才肯干事,于是金光瑶便转而对金凌道:“金阐最近一段时日表现得甚是得力,虽然有时候操切了些,却勇于任事,当仁不让,此番去清河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也去了,金鳞台又是用人之时,不如就把他调回你身边,辅佐你处理夜猎事宜吧,正好也要去洞庭治理水秽,这孩子心里直,有时候是惹人气恼,但直,也有直的好处,不会偷懒耍滑,阳奉阴违,跟你玩儿心眼。”

   

  金凌一听金光瑶如此说,没有多犹豫,便道:“既然小叔说了他好,三哥最近也确实出了许多力,那便如此安排罢。”

   

  他最近成熟多了,回头看看自己以前做的事情,也觉得自己因为一点私仇,便用家主的权力把金阐调出金鳞台去瞭望台受风吹吃砂子,的确显得气量狭小,十分幼稚,他也后悔了,但是命令是他自己下的,想收回成命又抹不开面子,被人取笑行为幼稚,金光瑶正好给他个台阶,他也就顺势准了,刚好金准的事情闹得金家气氛有些紧张凝重,借助金阐表现自己怀柔的一面也好,而且金阐没有那么机灵,让他去管夜猎,不容易糊弄自己。

   

  金子德一听金光瑶如此说,内心更是压上几块磐石,金光瑶让金阐回来,一讨就讨个这么重要的位置,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金光瑶先把东西塞给他,让他没办法拒绝,这是要赶着自己去说服金释的父母过来,给金光瑶拉的这门亲事体面,金子德只得虚笑两声,说道:“那我就替那憨直的孩子谢过宗主了……我这回去通知子义夫妇,督促玲珑坊把婚服和头面赶出来。”

  金光瑶拍拍金子德的肩膀,笑道眉眼弯弯:“还是你想得周到。”

   

  金子德也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心里道:我再周到,也没你周到。

   

  金子德告辞离开以后,金光瑶毫不避讳地对金凌评价道:“你六叔这个人,并不是废木头,像一块浸透了水的细棉布,看着软趴趴的,出多少东西,全看你下多少力气拧他,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懒于任事,不能指望他自己主动做事,要让他动,得不停鞭策他才可。”

   

  金凌回味了一下金光瑶的话,再进一步问道:“那我二伯呢?”

   

  金光瑶道:“你二伯这个人,有点儿脑子,心思也细,金子贤把家里的帐都掏走了,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却和你六叔他们一块儿缄默,宁愿自己苦撑着,也不肯和你说,你说是因为什么?”

   

  金凌道:“因为他们害怕惹事,万一我扳不倒金子贤,他们作为告状者一定会被报复。”

   

  金光瑶道:“不错,他们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打的都是两边不得罪的主意,但是又有细微的区别,你二伯花了多长时间理账?”

   

  金凌道:“一个月,理出来六十多万两亏空。”

   

  金光瑶道:“你不觉得太快了么?千头万绪的账本,他一个月就给你理好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金凌道:“我想,他之前是管采购的,早就知道许多内幕,只是敢怒不敢言,暗地里搜集了很多证据,所以查起来才快,我怀疑,他自己还多留了一手,记了一本真实的小账,拿出来和作假的总账一对,就知道哪里有纰漏,一查一个准儿。”

   

  金光瑶给了金凌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说道:“你分析得很对,你二伯这个人,喜欢记小账有备无患,还爱看风往哪里吹,他默默地把小账记着,等着有一天金子贤万一倒了,就拿真的账本向你投诚,简而言之,他不直,肚子里面弯弯绕多,而且爱落井下石,所以你务必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孱弱的一面,但是他也有毛病,那就是死要面子,并且色厉内荏,你六叔呢,是既没贼心也没贼胆,你二伯,是有贼心没贼胆,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给他面子,这就是金况闯了那么大的祸,而我没有责打金况的原因,况且,他也未必愿意把自己儿子的婚事在金鳞台操办,红菱愿意走婚,他求之不得。”

   

  金凌道:“我明白了,其实二伯夫妇也不是坏人,他们只是对于红菱的蛊术有许多猜忌,怕她害了四哥,我想时间久了,他们会接受红菱姑娘的。”

   

  金光瑶喝了一口热茶,意味深长地道:“红菱和文舒的婚姻能不能得到文舒父母的认可,不在于他们自己,而在于小江公子能不能坐稳他云梦江氏嫡长子的位子。”

   

  他又把装着金珠子的小药瓶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一番,问蓝涣:“这珠子似乎是外面儿包了一层金箔,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想到一个人,他或许有能耐帮我们,但有泄密的风险。”

   

  蓝涣凝思一会儿,给出了他的回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金光瑶把药瓶子举起来,手指在桌子上叩叩,下定了决心,说道:“好,一人技短,二人技长,那咱们就赌一把。”

   

  这颗特殊的金珠子在两个时辰后被放在一块垫着红丝绒布的盒子里,摆在了张凤池的面前,他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珠子,在他对面,四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张凤池苦笑道:“孟瑶,我终于明白你为何病了,你们这三天两头的出一道难题,身体扛不住呀,你不是都赋闲了嘛?怎么还每天都有任务安排呀?”

   

  金光瑶讨好地笑道:“师哥,我知道你很累,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您就稍微多费神,我知道,你手上功夫过人,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把金箔揭开呀?”

   

  金光瑶知道,自己现在很讨人厌,驱赶这一群人日夜不停地苦干,就跟个包工头似的,金子德和张凤池都有点儿受不了他这种连轴转的魔鬼日程了,金子德还带着伤,就要去忙活金释的婚事,张凤池刚刚帮着把温氏残部都安顿好了,才闲下来,就被他拉来做这种耗费脑子的事情,一点儿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旁边儿的金凌虽然正当年少,却也露出了些疲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蓝涣也说可以明天再做这件事,但金光瑶这次没有惯着蓝涣的慢性子,忍不住要今天把事情做完,这是他多年做仙督养成的习惯,今天能批好的公务,绝不拖到第二天,只有江澄对他完全没有意见,仔细观察着金子德从河间带回来的金珠子,说道:“这似乎是女人戴的珠花上的一部分。”

   

  江澄也一夜没睡,却还保持在一种亢奋的状态,金光瑶见只有他如此捧自己的场,忽然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和自己一样热爱公务的人,真的很难遇上,很多人不会明白,忙事业是有快感的,如果让金光瑶给金凌写个座右铭,他一定会写:“工作使我快乐”。

   

  金凌托腮看着金珠子,昏昏欲睡,见自己舅舅完全没有放自己回去睡觉的意思,瞥眼过去给蓝曦臣一个求助的眼神,他早上见了金子德以后,又带着金释去提亲,忙活了好一阵子,刚想小憩一下,就被江澄马不停蹄地拉来这里钻研这颗珠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年舅舅一直未近女色,这么个搞法,居然身体还好好的。

   

  蓝曦臣摇摇头,无奈地笑笑,说来也冤枉,他们俩以前深夜在一起,并不是像如今很多人想的那样,行什么苟且之事,而是真的在忙公务,谈得也是公事多,金光瑶一忙起来就废寝忘食,从前常常忙到深夜,他也迁就着他,以致于违背了云深不知处的作息。

   

  张凤池也是服了孟瑶了,看起来柔弱,干起事情来真是跟吃了寒食散似的,他摸出一个青瓷小瓶来倒了颗丁香薄荷丸嚼吞了下去,给自己提提神,还很友好地分给了金凌一颗:“我自己配的,嚼了提神醒脑,比槟榔还管用,还不染牙。”

   

  金凌接过瓶子,也倒了颗翠绿的药丸吞了,果真一股凉气涌上来,睡意都消了许多,他发觉张凤池身上这类小东西带的特别多,跟黄莺不一样,张凤池不爱穿草鞋,极其注意仪表,指甲永远都修得光滑圆润,生活得十分仔细,很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位姑父和蓝涣一样,说话做事都是慢条斯理的,用金光瑶的话说,就是爱摆谱儿,似乎蓝家人生来都那样,带着些淡淡的顾影自怜,金凌暗暗腹诽,都说金家是孔雀家族,其实蓝家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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