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_太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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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金光瑶和三个女人又组了一桌牌,近来他真是迷上打麻将了,以前他也会打,但不像如今这样,觉得这么好玩儿,大约是心里挤压的事情少了,闲适之情代替了得失之心,反而能体会到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俗趣了。

   

  牌桌上,白秀告诉金光瑶:“你那位兄弟的事儿,老梁帮着琢磨过了,那位道长的魂魄,既然是散了,当时收全了吗?”

   

  金光瑶愣怔了一下,心想他也没问老梁呀,说道:“是池子问老梁的?”

   

  白秀道:“是呀,是张师哥问老梁的,让老梁找几个懂招魂的顶尖术士,一块儿合计怎么把散了的魂魄合起来,他们琢磨了好几天了,老梁就让我来问问你,那位道长的魂魄全么?要想补,至少那三魂七魄得齐全了,少一魂一魄,都不行,少一点儿,就算给找了具肉身安家,那也会成个傻瓜的。”

   

  金光瑶心想,这池子其实也是怕薛洋看不到希望,变得更偏激,所以还真发动手下的术士去钻研补魂了,好歹等薛洋回来,得丢出些东西给他,正好金光瑶这边儿也需要薛洋帮更大的忙,池子这一下正中金光瑶的下怀,于是他认真地答道:“我想应当是不全的,我没听我兄弟说他会招魂。”

   

  白秀娓娓地道:“那可真麻烦了,得先把那位道长的魂魄聚起来才可以,老梁教过我,人的三魂七魄之间是有感应的,打散了以后会慢慢聚合,但是这个时间很长,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三百年,也有些神志坚定的得道高人,魂魄犹如铁铸,根本打不散,比如说你家泽芜君这样的。”

   

  金光瑶微有诧异,看向端坐在他身边,“观牌不语真君子”的蓝涣,问白秀:“老梁说……我二哥的魂魄像铁铸的?”

   

  白秀道:“是呀,老梁会观魂,他说,泽芜君的魂魄练得极好,既纯又精,神清气清,是他看过的人里头神魂最好的,不愧是仙门名士,他生平所见之人的魂魄,无一人可比。”

   

  金光瑶讶异道,蓝涣这气运,也太好了吧,本来他还以为蓝涣分裂成两种人格,魂魄应该会较为虚弱飘忽,没想到,蓝涣的魂魄居然还坚固得像铁?这是什么道理?这种人,何止是蓝家的骄子,简直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呀。

   

  那边韩夫人笑着打趣道:“长得漂亮的人,连魂魄也比别旁人好看,我看,你家泽芜君干脆取个诨名儿,叫蓝漂亮得了,人如其名,里外都漂亮。”

   

  韩夫人是个极精明的女人,她妙就妙在,看似心无城府,口无遮拦,爱说笑话,开的玩笑却不会使人不适,反而还能把人捧得舒舒服服的。

   

  她此言一出,引得牌桌上笑声一片,连温情也忍不住笑了,而除了金光瑶以外的两位男士,蓝涣仍旧噙着淡淡的和煦微笑,除了耳廓成了贝壳似的粉色,江澄则依然面无表情地看温情的牌,还帮她摸了一张牌,打出了一个杠。

   

  几人笑过一阵,金光瑶当然不能说“我家二哥就是天下第一漂亮”,而是颇为谦虚地道:“他哪里是蓝漂亮?他是大少爷,在家里头呀什么都不会做,连个鸡蛋都不会煮,虽说有秀色可餐这么一说,可光看他漂亮,可吃不饱。”她看向温情,继续笑着说道:“这一点倒不如江宗主了,看着也漂亮,又勤快会做事,比我们家蓝宗主接地气多了,江夫人,你可不用操心了,只需稳坐钓鱼台即可。”

   

  他说的话虽然是捧人的,却也颇有几分真心,比如说当时去福寿沟一探究竟这样的事儿,换了蓝涣,他肯定是不肯的,江澄就痛快多了,后来他听说,是魏婴和江澄两人钻的臭水沟,蓝湛在外头负责接应,忍不住莞尔一笑,魏婴虽然心思粗,对蓝湛倒也很是体贴。

   

  温情本来正盯着自己面前花花绿绿的牌面,心里纳闷,怎么跟方才不大一样,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是江澄在她们说笑的时候,帮他顺好了牌,又听金光瑶打趣他,听到“稳坐钓鱼台”那一句,忍不住“额”了一声,心里发虚,暗自寻思自己和江澄前天晚上胡搞的事儿是不是被他听了去,因此他特意说来揶揄自己?虽然她很喜欢在上面,但是还是不大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特殊癖好”,可看金光瑶神色如常,应当是她自己想多了,果真人不能做亏心事儿,否则容易杯弓蛇影。

   

  对于金光瑶的客气话,温情也只好用谦虚的态度回应:“江宗主其实也就是好那么一点点而已,让他生个火,他差点儿把房子烧了,也是个大少爷,还不如江宁会做事儿。”

  金光瑶打了一张牌,笑道:“起码江宗主的性子不慢,着火了肯定是立即救火呀,你们家江宁未来的岳母,曾经同我说笑,若是他们家着火了,符宗主也要把身上的佩饰都穿戴齐全才出去,无论如何,风度都不能丢。”

   

  白秀笑道:“我也听紫嫣说过的,符宗主就是那样,做事慢腾腾的,跟乌龟一样。”

   

  韩夫人又笑道:“要不怎么说叫金龟婿呢?”

   

  几人又一阵嬉笑,蓝涣还能安之若素,岿然不动,江澄却不大习惯被女子当面谈论,面上颇有些不自在,这种场合让他想起少年时期,母亲带他去见那些手帕交,几个贵妇人对着他又是捏脸又是揉头又是喂他不喜欢吃的甜食,母亲还让他当众背新学的诗,或是演示新学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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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真是蠢兮兮的,如今想来,反倒居然有几分怀念,因为那时候的烦恼,根本不能称之为烦恼,他也不是生来就只喜欢忙公务的,只是觉得自己好像除了忙公务,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在家里人都离开他而去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江家,一方面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证明,就算在父亲的眼里,他的修为心胸都不如魏婴,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他作为一个优秀的宗主。

   

  江澄还是不苟言笑的模样,韩夫人忍不住低声问温情:“江宗主是不是不快?”

   

  温情连忙回道:“不是的,他只是比较腼腆,要是不高兴,怎么会坐在这儿呢?”她又转过去对江澄道:“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就去外面儿继续看那本小册子吧。”

   

  江澄无精打采地道:“没有不自在,那本小册子也没什么好看的。”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话:“我并不喜欢无理取闹。”

  他想过可能会被骂得狗血喷头,就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方式,现在他还不太能接受,甚至还有些担心,看了《玄门知音》的人,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就是那样吧?他虽然对温情挺宽容,但还没有到“喜欢你的无理取闹”这种脑残的地步,他对温情满意的地方,就是她没有大小姐脾气,不会无理取闹。

   

  江澄这句话闹得其他几人一头雾水,温情也没仔细看那本册子上写了什么,她有些莫名其妙:“是呀,你很讲理呀,我也没说过你无理取闹。”

   

  仔细看的只有金光瑶,偏偏他记性又好,当即“噗嗤”一笑,用几句话解释了江澄的意思,白秀和韩夫人捂嘴偷笑,温情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多大点儿事儿呀?江澄的脸皮实在太薄了,于是便出言安慰道:“好了,看那些的人哪里会当真呀?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子就好了呀。”

   

  金光瑶亦十分诚恳地道:“江宗主,你放心,一个月内,我一定亲自去和崔雪霜对质,争取让《玄门知音》停办。”心里却道: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让《射日之爱》连载完了。

   

  江澄杏眼微睁开,整个人又有了精神,说道:“好,那你尽快。”心中却寻思,他迟早要把崔雪霜的手给打断,看他还敢把自己写成个脑残。

   

  金光瑶微笑道:“我也很急呀,起码江宗主还是一个人,我都被写成会迷魂术的狐狸精了,连人都不像了,我要真有这么神的本事,又怎么会混成这样?”他嘴里说着急,语气里却没有一点儿急的意思,桌子下面的脚还不规矩地勾住蓝涣的脚踝,“二哥,是不是?”

   

  蓝涣白玉雕琢一般的面孔上原本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金光瑶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暗暗地挑逗他,这还是头一次,他不免心猿意马起来,手指蜷缩,揪住了卷云纹的衣襟,微微低下头道:“是。”

   

  金光瑶挑眉一笑,脚又着地,继续去打牌了,白秀见他虽神态慵懒,却并没有世人口口相传的妖冶之态,反而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更为难得的是,虽然金光瑶也喜欢男子,但金光瑶身上并没有孙蔓菁那样的阴气女气,反而透出一种从容温和之感,较之蓝涣和江澄的不可亲近,金光瑶更为亲和,是个很讨女子喜欢的男子。

   

  蓝涣松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金光瑶一眼,金光瑶只是瞟了他一眼,狡黠一笑,蓝涣心里痒痒的,有几分无奈,更有几分渴望,不得不承认,他内心很喜欢这样的“不庄重”。

   

  金光瑶打了张牌,又问白秀:“老梁他们想出补魂的办法来了么?你也知道,我的那位朋友的大名你也听过吧,他可不是庸才,想了十几年,都没想出怎么补魂,还有另一位朋友,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也没有办法补魂。”

   

  野教里的规矩,对于煞气极重或者是穷凶极恶的人,要避免在口上频繁提及名讳,尤其是对着女人和孩子,因为女子和孩子阳气不够,若是八字太轻,可能会被煞气冲撞,白秀显然较为谨慎,用那位朋友指代薛洋,金光瑶也就随着她遵守规矩,又对江澄和蓝涣道:“两位,不要提那人的名字,他煞气重,直呼其名,怕会冲撞了几位夫人。”

   

  白秀压低了声音,显然对这种事情较为忌讳,她轻声道:“老梁他们也想不出来,于是他亲自跑了一趟梅山,去问他太师傅了,总算才有了点儿眉目,那两位学的是魔教无生门的法术,也就是所谓的“鬼道”,确实没有补魂的术法存在于无生门法术里,再聪明绝顶,也没法无中生有,但是,在上古传说里,数百年前有一位专门为鬼看病的鬼医,据说他也是个怨灵,专为老祖宗麾下的鬼将治病的,后来他在和正道的大战中魂飞魄散了,那一套就没人会了,但他有法器留下来,好像是一座寒玉鼎和一根定魂针,下落不明,可能是被温卯缴获了,你们去问问温家那些幸存的老少爷们儿,印象中有没有这两样东西?拿到法器,比咱们干坐着想有用。”

   

  金光瑶转转眼珠子,说道:“不用问了,我都记得,温家是有座玉鼎,但那玉鼎活人碰不得,一碰,立时**寒入体而毙命,当时射日联军以为是什么妖物,给沉进渭河里去了,但那根针不知去哪儿了。”

   

  白秀有些愁了:“那可怎么好?光有一个能成吗?”

   

  韩夫人想了想,忽然说道:“那根针可能在天子岭,我小时候躲在书架后面,偷偷看过杨云龙清点云宫里的东西,从暗格里,拿出过一个盒子,对着里面一根玉簪子端详,还对杨行川说,这根针是个鸡肋……我当时心想,那不是个簪子么?怎么杨云龙管那叫针?”

  金光瑶心想,韩夫人小时候偷看杨云龙,怕不是偶然,而是她父亲特意派她去的,为的是给于化龙夺权做准备或者是偷什么东西,当时杨云龙应该已经差不多了,他们怕他不肯把所有的底都交给于化龙,所以让小孩子去偷看,就算被抓到了,也可以解释成是小孩子不懂事,老段也是个狠人,自己女儿也敢让她做那么危险的事,这老滑头,教出韩夫人和小段公子不奇怪。

  不过这些对于金光瑶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凑到了和薛洋交易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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