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_太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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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蓝涣眉心微蹙,对忽然降临的召唤略感不满,他回眸,以贪恋的目光凝视纱幔后未/着/寸/缕的横/陈/玉/体,正微微蠕动着,竭力极小的动静控制喘息声。

  乌发如瀑,光泽绮丽,遮住半边玉容,让前仙督于情事中的神态成为外人永远无法知晓的隐秘,唯独那被白缎褥子上的斑斑殷红,隐晦提示着他方才遭遇了一场风雨的蹂/躏。

  经历过疾风骤雨的金星雪浪,格外凄艳,然丝毫无损其摄人心魄的美丽。

  这一眼,将蓝涣的食欲再度勾起。

  对这沾满毒液的妖艳牡丹,从前,他越触碰,越渴望再进一步,如今,越得到,越难以餍足。

  既已食髓知味,岂能退回浅尝辄止的日子?

  蓝曦臣或许还会成人之美,但蓝涣不会,他只要占有。

  相思也看见了那朵已被折下的花,她渴慕了数十年的人,就这样当着她的面,被撕裂,被吞噬,过程中还唱着狂狼的歌。

  蓝涣侧过身,挡住侧影,再不以温情脉脉的面纱掩饰自己,他神情倨傲而残酷,睥睨众生的模样如一尊神祇,淡漠地对相思宣告:

  “我是他的主宰,他早已不属于他自己。”

  相思癫狂大笑,笑声凄厉如索命女鬼,边笑边说:“原来,你也是个疯子,不怪当年他要弃你而去,其实那时在观音庙,你早已解开乱魄抄了吧?却一再示弱,无非是想试探他对你的真心,结果让你很满意吧?”

  “是他自己选择把自己交给我的。”对相思的垂死挣扎,蓝涣一语刺中她最痛之处,“而你于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

  他昂首,睥睨这座曾经象征仙门权力巅峰的仙督寝殿,如巡视自家后院般自然:

  “漫说他离不开我,就是离得开又如何?当初既主动招惹我,如今就该乖乖承受代价。当他走出借助我得到权力地位的第一步,就注定要拿身体和灵魂向我献祭。再谈什么远走高飞,不过是白日做梦。”

  这段话,是说给相思听的,亦是说给金光瑶听的。

  金光瑶深深垂首,对帐外的争执保持缄默。

  他想对蓝涣和相思表达的,都已用行动表明了。

  相思用看怪物眼神望着蓝涣,打着摆子,似乎由此回忆起什么可怕的往事,惊恐叱道:“你不是神,你是邪魔!是你主动引诱他的!”

  蓝涣但笑不语,烛影投在他俊秀的面容上,本来明澈轩朗的笑容平添三分阴诡之气。

  帷幔后的人则恹恹抬首,望向幽蓝藻井,心中无比平静,连一丝縠纹都没有。

  纱幔外长明灯微弱的光影流离,鎏金柱上的牡丹纹在不见尽头的黑暗中扭曲变形,幻化成一张张人脸,恍然正对他桀桀怪笑。

  黑暗中的堂皇金殿恍如阴间地狱。

  相思带给他的魔障至少让他明白一件事,对他这样的人而言,地狱人间本无差别。

  至于蓝涣是个什么,他丝毫不关心。

  金光瑶轻飘飘的声音从纱幔后传出来:“相思,他没有引诱我,是我主动招惹的他,即便他真是邪魔又如何?只要能满足我的需索,我愿意用任何东西交换——哪怕是与魔鬼作交易。”

  当金光瑶决绝的话语说完,蓝涣的眼瞳转为血一般的赤红,下一刻,又恢复为暖栗色。

  相思于晦暗的烛影中扬眉怪笑:“哥哥,这也许会是你们最后一次苟且。”

  蓝涣舒展脖颈,吐出一口浊气,意态闲适。

  然后,骤然暴起,扬手给了相思一巴掌,掌声凄烈,空阔幽静的殿宇中响出电闪雷鸣的磅礴气势,惊得纱幔后那具遍美丽雪白的胴体颤抖着,拥紧杏黄锦被。

  相思嘴角被蓝涣打得歪斜扭曲,好好一张美人脸儿,竟成惨不忍睹的倭瓜形状,她咳嗽着呕出口鲜血,两颗后槽牙落地。

  相思和金光瑶一样,对疼痛的忍受力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对这种折磨下,她仍然笑了出来:“这是摄情幻境,你纵在此将我活剐了又如何?并不能真正地杀死我。”

  魏婴的声音又从上空穿进来:“大哥,你快出来,万一他们把金光瑶的躯体带走,你的魂魄也被带走的!”

  按捺下烦躁,蓝涣问魏婴:“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魏婴焦急道:“是玉衡子和袁福生!还有毕废人!他们进了结界,要把叔父和温若寒、金光瑶都带走!玉衡子有炎阳镜!他要控制住温若寒,就万事皆休了!”

  蓝涣眯起眼睛,冷觑相思,相思心情大好,竟咿咿呀呀地唱起小曲儿:“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蓝涣挥剑,对相思连斩十几下,将一具美人躯体斩得骨肉支离,惨不忍睹,相思的歌声却顽固不化地在大殿中盘旋,阴魂不散,极为可憎。

  凄清笛声穿进来,蓝涣手上力气渐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着他的四肢,要强行将他拉离这里。

  金光瑶从惘然中回过神来,周围陈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如斑驳的古画。

  这笛声,是陈情。

  外面的情况一定很危到极处,所以魏婴才会强行把蓝涣的魂魄拉出去。

  金光瑶果断穿衣,搴帘而出,只见随着蓝涣的力量削弱,相思的身躯已回复如常,自顾自地唱着小曲儿。

  金光瑶哂笑,来到蓝涣身边,一把扯住蓝涣的衣襟,迫他低下头,当着相思的面,给了蓝涣一个缠绵深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蓝涣的身体大动一下,险些玉山倾颓,然后认真回应金光瑶的吻,两个人心有灵犀,都带着将对方吞吃入腹的狠劲儿,就算在枕席之间,他们也没有吻得这样热烈过。

  口舌间甚至充斥淡淡的血腥气息,因为蓝涣咬住了金光瑶的舌。

  这三寸不烂之舌,他恨极了,方才情到浓处,他真想把这舌咬掉,嚼碎了吞下。

  这样小骗子就再也不能骗他了。

  相思的歌声戛然而止,她默默地观看着这场缠绵,显得无比多余。

  蓝涣终究还是没有舌头咬掉金光瑶的舌。

  一吻闭,金光瑶猛然推开蓝涣,就像当年观音庙推开他那样。

  蓝涣的形象逐渐暗淡下去,如黑夜中的一点萤火,他用怨恨的眼神望着金光瑶,幽幽一笑:“小骗子,你生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

  金光瑶红唇似血,妖冶一笑,风情万种:“我想还是用肉身做更尽兴,你觉得呢?”

  蓝涣开怀大笑,直到形体慢慢消失无踪。

  周遭恢复静谧,金光瑶怅然若失,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的确离不开蓝涣。

  如果没有蓝涣,他宁愿去死。

  蓝涣一走,他就从轻愁含情的金星雪浪便会曾经那个三天两头街头打架的小痞子,以讥诮的目光望向相思,半真半假说:“你看起来混得不错呢,在五仙教做哪门子护法呀?方便的话,介绍哥哥跟你们教主认识认识呗,多个人多条门路,万一那天蓝涣弄腻我这幅身子,也有条后路啊!”

  相思很快又贴上来,甜笑道:“哥哥,我就知道,你方才是做戏的,你跟我去五仙教吧,那里多逍遥自在?何必在仙门当兔子呢?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金光瑶这次没有抗拒她的亲近,只是嫌弃地撇撇嘴,说:“不完全是,现在我的确不想离开蓝涣,没有他,我怎么治病?在我病好之前,你能别添乱吗?”

  相思嘟起红唇,讪讪道:“治病非要在蓝家吗?”

  金光瑶横她一眼,没好气道:“那儿清静,除了定时卖身以外,是个躲聂二的好地方。”

  相思轻哼一声,道:“聂二没那么恨你,他就是觉得好玩儿,这人和蓝涣一样,也是个疯子!仙门怎么这么多疯子呀?”

  “是吗?”金光瑶微一挑眉,“你和聂二很熟?”

  相思也是聪明绝顶的人,她察觉到金光瑶正在套她的话,笑道:“他身为仙门宗主,却指使沐澜那疯婆子兴风作浪,不是疯子是什么?”

  金光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冷不防说:“当年你也在观音庙吧!看见我穷途末路的样子,感觉如何啊?”

  相思看见他眼里的阴狠之意,作出凄然可怜的样子,辩解道:“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有关思诗阁的一切,也包括我。那次以后,我就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可是我心里始终放不下你,我知道云梦观音庙一定是你建造的,所以经常去那里看孟诗姨娘,那天晚上遇见你们,完全是偶然。当时我也想帮你的,可是我一个弱质女流……实在不知该如何帮助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蓝曦臣手上。”

  金光瑶默然不语,低头望着自己一双纤巧赤足,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相思以为他又动摇了,就继续挑拨离间:“从前我还以为他对你很好呢,自那以后,我彻底看清了他的嘴脸,他自私,凉薄,根本不是你的良人!”

  “杀我不是蓝曦臣。”

  良久后,金光瑶喟叹似地说。

  相思怔了怔,怯生生问:“你以为是聂怀桑?可如果蓝曦臣足够爱你,聂怀桑怎能仅用一句话,就让他杀了你呢?”

  “杀我的,是我自己。”金光瑶木然说,“我有把握,当时如果我跪下来求他救我,一定能留住一条命……”

  说到这里,他转顾相思,阴恻恻地笑了:“但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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