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_太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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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金子德用手摸了摸鼻子,手指上果真一摊子鲜红,心想,这下子丢人可丢大了,聂仲元给金子德递过来一条灰布汗巾,金子德连忙拿过汗巾擦了擦鼻子,尴尬一笑,说道:“最近有些上火,哈哈。”

   

  聂仲元光着身子往炕上一坐,肃然问道:“你怎么会在那儿的。”

   

  金子德看看聂仲元壮实的身材,再看看自己的身板儿,跟个小鸡仔似的,连忙拉上被子遮住自己,跟个小媳妇似地弱声弱气地说道:“我……我是去拜祭聂二叔的。”

   

  聂仲元却不吃他这一套,冷冷地质问道:“你和我父亲非亲非故的,为何要去拜祭他,还要挑在半夜三更?更何况你还穿着夜行衣。金兄,我希望你说实话。”

   

  面对聂仲元严厉的眼神和结实的腹肌,金子德这下子说不出话了,他总不好说,我是想把你爹坟墓挖了吧,那聂仲元肯定会把自己绑起来,押到不净世去,那一切可都完蛋了

  不等金家来救自己,聂怀桑肯定会把自己杀了灭口的,一想到聂怀桑那张笑脸,金子德便脚底发凉,冷汗直冒。

   

  他这里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睛瞥过聂仲元的胸膛,古铜色的肌肤上有几道纵横的剑伤,其中一道还是射日之争的时候为了救他挨的,忽然灵机一动,胸中便有了对策,事已至此,金子德索性豁了出去,掀开被子,一个猛扑上去,抱住聂仲元的身体,聂仲元根本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立时愣在当场。

   

  金子德闭着眼睛,以免自己昏厥过去,鼓足了勇气,说道:“仲元兄……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就对你坦白了,你听了……可别害怕……其实……其实自从当年你救了我的性命,你伟岸的身影便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心头,这么多年来,我对你朝思暮想,魂牵梦绕,你一直都是我梦中的男神,我……我大半夜地去那里拜祭聂二叔,是因为有些话不能白天说,只能晚上去对他老人家倾诉。我就是想告诉他老人家,虽然他去了,但还是有个人在关心着他的儿子……哪知道……哪知道会遇到那伙儿人,唉,仲元兄,这些话压在我心里许多年了,今儿个总算一股脑儿的倾吐出来了,你能听到我的心声,我……我死在这儿也心甘了……呜呜呜……”

   

  他说完了,过了好久也没听见聂仲元的回应,开了一条眼缝儿,眼前的聂仲元呆若木鸡,于是继续说道:“仲元兄,你救了我两次,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离了聂家不打紧儿,下半辈子,我愿意服侍你,决不让你饿着冻着。”说着手还在聂仲元背后摸了好几把,两人上身肉贴着肉,下边儿就隔着两条薄薄的衣料,十分暧昧。

   

  聂仲元还是没表情不说话,金子德心想,不会真给他吓出个好歹来了吧,连忙用手在聂仲元眼前晃了晃:“仲元兄,仲元兄?”

   

  聂仲元终于有了反应,他猛得把金子德推倒在炕上,金子德后脑勺磕在土墙上,“哎呦”叫了一声,聂仲元赶紧从炕上跳下来,从竹竿上取下里衣穿上,额角青筋鼓起,指着金子德道:“你……怎么这么无耻?竟然编出这样的借口来?”他又把金子德的内衫扔到他头上:“快穿上衣服!休要再……再……你先穿上衣服再说!”

   

  金子德从头上取下内衫,颤颤巍巍地穿上,唯唯诺诺地说道:“仲元兄,我没说谎……你要不信的话,你……你来……那个我……我求之不得呀!我……我天生就不喜欢女孩子,我……我是个断袖呀,不然我怎么这把岁数还不娶妻呢?我要不是心里有你,当时何必提醒你暴露我自己呢?你把我押到聂宗主面前,我仍是要这样说的。”

   

  “够了,我不想听了!”聂仲元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怒吼出这句话。

   

  金子德吓得把脸埋在被子里,不敢再发一言,吓得颤抖不停,只听得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聂仲元把衣服穿好,背着身子对金子德道:“这里是清河下游的一个村子,你自己放信号叫你家门生来吧,不管你是不是断袖,反正我不是……金兄……咱们……就此别过。”

   

  聂仲元收拾东西要走,金子德连忙拿大花被子裹着身子下了炕,单脚跳到门口堵着,不让聂仲元走,聂仲元道:“金兄,你还想怎么样?”他平生天不怕地不怕,面对再大的阵仗也不会退却,此刻却头一次有了当逃兵的念头,这种事,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只想赶紧逃之夭夭,以后再也不见这个人便是了。

   

  金子德拿个大花被子顶在脑袋上,是为了怕聂仲元气起来揍他,有个被子垫着会好些,他把自己裹得像个大蚕,摆了个金鸡独立的造型,缩着脖子问道:“聂兄,这是要回不净世去?”

   

  聂仲元道:“这跟你没关系。”

   

  金子德道:“怎么跟我没关系?仲元兄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呀?”

   

  聂仲元面色纠结地道:“麻烦你……不要再对我说这些了好吗?在下……在下承受不起。”

   

  金子德道:“行,行,我不说了,但你千万不能再回去聂家了,更不能再和聂宗主问聂二老爷的事儿,你得赶快离开清河,离开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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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仲元道:“为什么?我爹的棺材被那些人盗走了,我必需得回去把我爹的棺材抢回来。”

   

  金子德不敢告诉他,他爹的尸首已经被烧成灰了,说道:“你不是昨晚已经放过信号了吗?聂家又不是没宗主,他们自己会处理的,再说了,你不是已经脱离聂家了吗?转脸又回去,也不怕人笑话你吃回头草?你爹的棺材,我看十有**是找不回来了。”

   

  聂仲元道:“你究竟什么意思?为什么叫我离开清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金子德道:“仲元兄心里原来也有疑惑?仲元兄,你是不是心里很怀疑,以聂二叔的性子,为什么非要你那个小娘殉葬?难道真是老糊涂了不成?他的目的,其实是让你去找你小娘,你小娘那里有他想告诉你的秘密,只有你才能把她保护起来,还有,他生前为什么把你气得离家在外呀?那是因为他想保护你,聂家已经不是赤锋尊当宗主时候的聂家了,现在那里面,就是龙潭虎穴,豺狼环伺,你离得越远越安全。”

   

  聂仲元蹙眉道:“你在暗示些什么?你的意思是……怀桑杀死了我的父亲?”

   

  金子德道:“我没这么说,但仲元兄,你想想,聂二叔和江忠都染上寒食散,是偶然的吗?你小娘既然有事情想告诉你,她至于自杀吗?就算想自杀,那也得跟你交代好事情再自杀吧?一夜之间,两条人命没了,你心里就一点儿没起疑?下葬当晚,尸体就给人挖走了,这是有多怕呀?”

   

  聂仲元陡然凑近了金子德几分,金子德一只脚站不住,干脆身子靠在门边儿上,聂仲元道:“所以你夜半三更,鬼鬼祟祟地跑到那里去?你们金家也想探知这些。” 后一句话,他口气笃定,几乎是在下判断了。

   

  金子德擦擦鼻子上的血,嘴里仍旧死硬地说道:“我去那里,真的是因为我……放心不下你呀,我方才说,愿意伺候你下半辈子,是真心的,碰见那些人,那也是凑巧,你不也是凑巧碰见的么?”

   

  聂仲元道:“你说的这些,我不信,宗主没有理由害我父亲。”

   

  金子德道:“仲元兄,你怎么这么犟呢?是,宗主没理由害你父亲,那他也没理由赶你出门呀,那不还是这么做了么?聂柏森他们这么排挤你,聂怀桑有出来说句话么?你觉得是他懦弱?他要是真懦弱,那些小家主早就翻了天了,哪得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赤锋尊的威名若是有用,他去了以后,你们家也不会一度江河日下了,聂宗主的外号叫“低首狍鸮”。低着头的狍鸮,那也是狍鸮呀,没有他的首肯,聂柏森敢在你爹出殡的这天兴风作浪搅风搅雨,把江忠和崔雪霜带进来吗?仲元兄,我知道,你讨厌我们家,但你不能否认,金光瑶他很厉害吧?那聂怀桑把我们家推上顶峰的宗主给斗倒了,那他是不是更厉害?”

   

  聂仲元道:“你怎么知道柏森和我说了什么?”当时聂柏森和他说的只是私话,金子德离得极远,应该听不见才是。

   

  金子德道:“不用听,我也知道他和你说了啥,是不是和你说,让你为了家族忍?那就是在聂家人面前陷你于不义啊,你想啊,聂家除了聂怀桑就排到你,你爹去了,你就是族长,你走了,那族长的位子不就是他的?他当然得死命挤兑你呀,,没有聂宗主的支持,他敢这么明显地挤兑你吗?聂宗主在巴山遇到刺杀没多久,你爹就去了,你自己想想,这里面儿是不是有内情吧。他肯定连带着怀疑你,忌惮你,所以,你现在万万不能回聂家,那里可太危险了,你要查,肯定也查不出个结果来的,聂二叔去之前肯定也想好了后果,仲元兄,他肯定是希望你和你妹妹好好的,保全自己才是对他最大的孝顺,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妹妹想啊,万一,这聂宗主急了,把一些事情抖出来,你妹妹在夫家还怎么过呀?”金子德知道,对聂仲元这种人,提利弊没用,提家里人才管用,于是赶紧搬出了他的妹妹来。

   

  聂仲元一言不发,喘了两口粗气,猛得对土墙砸了一拳头,砸得灰土纷纷往下掉,聂仲元的手上砸出了血,他冷静了好一会儿,瞧金子德还堵在门框里,一双眼睛盯着他,浑身打摆子,十分恐惧的模样,对他说道:“别堵着门了,我先不回聂家了。”

   

  金子德道:“那……你去哪儿?”

   

  聂仲元道:“你家里门生在附近吗?我送你和他们会和。”

   

  金子德一只脚一跳一跳地过去,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个小金法螺来,注入了灵力,对着法螺口叫道:“开明,开明,在吗?我是六叔呀。”这金法螺是个小法器,百里之内皆能通话,金阐应该和他们离得不远,能联系上最好。

   

  法螺口传来金阐聒噪的声音:“六叔!你在哪儿呢?老封自己回来了,这老小子,太不讲义气了,他居然把你丢了。”

   

  金子德道:“行了行了,不赖他不赖他,你在哪儿呢?”

   

  金阐道:“我们在不净世下面呢,我还以为……以为你被聂家绑了呢,你在哪儿呢?”

   

  金子德看了坐在边上的聂仲元,赶紧道:“别别别,快撤回来,我没被抓,跑出来了,我在……”他这才想起来,还没问聂仲元自己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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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仲元接口道:“武家村。”

   

  那边儿金阐道:“咦?你和聂二爷在一块儿呀?”

   

  金子德道:“别问了,我在武家村,快来接我,我腿受伤了,带上我的衣服还有鼻烟来,哎呦,疼死我了。”

   

  那边金阐道:“行行行,你等着,我这就来。”

   

  金阐其他不行,就是动作快,没多久就带人过来了,一行白袍中间,夹杂着一个矮个子的侏儒,一副气哼哼的样子,说道:“看吧看吧,不多管闲事,不就没事儿了?”

   

  时候已经是晌午了,金阐带来个折叠的担架,让金子德躺上,金家别的未必行,但各类器械却是一绝,到哪儿什么东西都是一应俱全的,所以都说夜猎最好跟金家,荒郊野岭的也不受罪。

   

  金子德躺在担架上,对聂仲元道:“仲元兄啊,你打算去哪儿呀?”

   

  聂仲元道:“我回河间老家。”

   

  金子德本来也是客套几句,没指望聂仲元还想理他,没想到聂仲元居然认真回答了,吸吸鼻子,回道:“哦,那你自己可千万小心呀,少喝点儿酒。”他把聂仲元的汗巾递给他:“不好意思,弄脏了。”

   

  聂仲元接过了汗巾,拱手说道:“就此别过。”

   

  他目送着金家一行人渐渐地御剑飞远了,把叠得四四方方的汗巾抖开,从汗巾里掉出了两张纸,落在长满了荒草的雪地上,聂仲元捡起来一看,是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金子德是怕他不肯收,所以才夹在汗巾里给他。

  聂仲元把银票揉成一团在手心里,他本来还在想,自己出来没带多少钱,怕是要饿几天肚子了,哪知道这时候居然就来了两张银票,忽然又想起金子德说愿意伺候自己下半辈子的话,实在难以说清此时的感觉,只觉得手里的银票扔了也不是,拿着也不是,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银票折好了收起来。

  虽然现在是囊中羞涩,但这钱是不会用的,下次见了他,还是得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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