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_太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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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赤焰破风,“嗤”的一声刺向葛玉柱后背,葛玉柱应变极快,风一般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对这奇变骇然至极。

   

  太一剑飞到蓝愿面前,掉了个头,剑上灵气膨胀了一圈儿,烈光刺目,又追着葛玉柱刺去。

   

  “是温若寒吗?”金凌诧然问温暮。

   

  “也许吧……”这番变化也大出温暮意料之外,他一时也理不清头绪。

   

  温若寒被炎阳镜压住了,以温暮对岐山温氏法器的认知推断,温若寒根本无法和太一发生共鸣。

   

  可除了温若寒,还有谁可控制太一呢?

   

  “葛玉柱!看来温宗主还是想留在仙门呢!”金光瑶扬声而笑,同时身子一偏,恰好挡住蓝涣手上的异样。

   

  幸好众人都凝神看着结界内的温若寒,无人注意到这里。

   

  经金光瑶一通瞎带,众人就理所应当地以为太一是温若寒所催动。

   

  谁能想到泽芜君能控制岐山温氏宗主之剑呢?

   

  连金光瑶都想不到,蓝涣竟与太一定过契。

   

  太一剑是温卯流传下的神器,早已炼出独立的剑灵,只要与之定契,就能凭意念操控。

   

  恰如薛洋的意念可以渗进通天结界,蓝涣也能用通灵术进入金光瑶的神识,通天结界无法完全挡住意念类的法术,只要魂魄之力足够强大,是可以渗透进去的。

   

  金光瑶不免暗暗咋舌。

   

  蓝涣模样好身体结实天资高就罢了,怎么魂魄也这么强悍?

   

  金光瑶的话不仅掩护了蓝涣,也成功吓住了葛玉柱。

   

  葛玉柱心神不宁,真以为是温若寒没凉透,想起昔年目睹的温若寒当年杀人如麻的画面,气势登时萎了,手也差点儿拿不动剑。

   

  蓝涣不动声色,阴幽眼珠却随着葛玉柱的动作左右横挪。

   

  远看还是高山仰止的雅正君子,近看眉宇间却阴幽可怖,唇角一勾,冷意森森,方寸之间杀机毕现!

   

  葛玉柱像被老猫盯住的耗子,一个慌神,头顶玉冠就被太一剑斩碎,顶发亦被削掉,葛玉柱披头散发,满脸是血,哪里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金光瑶听见蓝涣轻呵冷笑,不觉后颈一凉,他想回头看看蓝涣,又怕露出马脚,让江澄等人看出不对,只得目不斜视,假装看着葛玉柱。

   

  太一追着葛玉柱上蹿下跳,几个弹指的功夫,葛玉柱青绸道袍上就见了数道血痕,他忙向袁福生求助:“小白脸儿,还不快来助我!”

   

  “老流氓,你太没用!”袁福生骂了一声,掣出飞廉,白练如浪涛翻卷,以柔绵劲意缠住太一。

   

  回手一拉,扯住太一,太一去势甚急,袁福生竟扯不住,反被拉扯着踉跄几步,险些摔倒,袁福生刹住脚,眉头拧起,看上去极为吃力。

   

  僵持片刻后,太一浮上半空,蛮横的力道带着袁福生双脚离地,袁福生想松手,又舍不得飞廉这种上等灵器,一时间进退维谷。

  葛玉柱喊求助袁福生,袁福生只好求助毕废人,他朝毕废人喊:“毕师叔,看在我爹和义父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儿上,救救我吧!”

  毕废人对袁福生也颇嫌弃,但他和袁子望有交情,也曾承过虞鹰的情,对袁福生的照顾远超葛玉柱——葛玉柱看着年轻,实际上岁数比毕废人还大十多岁,竟一口一个前辈,厚颜至极,修的又是上不得台面的黄赤道,更是下流。

  这种人仙门嫌弃,毕废人也嫌弃,只有五仙教这种臭水沟能成为他的容身之处。

  毕废人念诵口诀,十二铜精立即重整旗鼓,两个铜人奔来,扯住袁福生双脚,才没让袁福生被拉上天,两股力道上下拉扯,袁福生身躯绷得笔直,几乎要被撕成两半,却不忘贫嘴:“艸艸艸……这他妈是疯狗成精吗!”

   

  江澄白眼上翻,昨晚上还在父母灵位前下决心要把坏脾气改了,今儿就被袁福生冒犯,再加上水云间的旧账,终是摁不住火山脾气,怒嘲亲表弟:“无能的垃圾!连把仙剑都斗不过!眉山虞氏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他一生争强好胜,最恨落于下风,眼看袁福生手持眉山虞氏的镇族仙器,依然被太一吊着打,四舍五入约等于眉山虞氏对岐山温氏落了下风,纵他恨不得把袁福生阉了,也生出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袁福生也来了脾气,回怼道:“艸!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行你上啊!”

  “你以为我不想上吗?你倒是把结界打开啊!”江澄亮出紫电,劈了通天结界一下,细碎电光蔓延,很快就湮灭无痕。

  袁福生许是恐怕自己将要被俘,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与太一拔河,一边仰天大喊:“晚吟表哥!那天晚上是小弟错了!小弟沦落风尘全是迫不得已,都是那史珍香逼良为娼!若小弟不慎落网,求您看在我爹的份儿上,留小弟一条狗命吧!”

  江澄有点儿吃不消这种突然的翻转,和魏婴对视一眼,两人各各无语。

  袁福生没得到江澄的回应,不死心地说:“我爹生前最疼三姑啦!没有我爹,三姑和三姑父就成不了亲,也就是没有你和江家表姐!以此类推,那也就没有金宗主了嘛!你品品,是不是这个理?所以啊,你们忍心杀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吗?”

  江澄又河豚上身,简直快气炸了,他想和袁福生斗嘴,又不愿意当众自降身份,忽然灵机一动,手背蹭了蹭温情:“你快帮我骂他两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温情一怔,对江澄颇无语,但仍是开了口:“袁福生,这会儿想起自己姓虞了?你在水云间放出青鳞甲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江宗主是你表哥,金宗主是你外甥呢?忒不要脸!”

  袁福生竟赔笑道:“是是是,我不要脸,回头一定给表哥表嫂磕头请罪,只要能留下一条命来,我保证从良,以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青鸿大哥!外公!你们忍心看着我进恶狗牢吗?”

  “老子就知道你这小白脸儿要叛变!”葛玉柱指着袁福生骂,心中拔凉。

  虞青鸿和荀绮脸上都呈现难以言喻的表情。

  江澄和金凌也瞠目结舌,袁福生的节操之低,让他们想起当年观音庙的金光瑶,一代仙督,说跪就跪,毫不含糊。

  被腹诽的金光瑶心思却不在袁福生这儿,他手上恨生一翻,澄澈如镜的剑芒上,映出一双凶戾眉眼,金光瑶吃了一惊。

  黑月亮想杀人了。

   

  金光瑶和黑月亮相处不多,尚且摸不清他的性子,怕黑月亮真把袁福生了结于此,对袁子望和荀绮不好交待,忙出声提点:“阿福!你不是温宗主对手!快松手!他——”

  话还没说完,金光瑶只见恨生上映着的那双修眉倏然高耸,立知事情不妙。

  不应该说那句话的。

  金光瑶后悔不迭,他出了个昏招,反而把袁福生害了。

  对任何人,包括温若寒在内,金光瑶都能游刃有余地应付,唯独对黑月亮,金光瑶进退失据,数次和黑月亮交锋,他都被对方完全压制。

  他能把蓝曦臣的心思算得明明白白,甚至能计算到自己死后,蓝曦臣会如何做,却唯独没有算到黑月亮的存在。

  果然像金光瑶所担忧的,太一燃烧起熊熊烈焰,火焰是血一般的深红色,沿着飞廉盘旋缠绕,顷刻就要烧上袁福生的手。

   

  好在袁福生反应机敏,一见事情不妙,果然松了手,被铜精抢救下。

  绷紧的鞭子失了灵力,太一剑芒一抖,竟迸发出一圈儿凌厉剑气,剑气赤红,颤夹金星点点,白练为火焰腐蚀吞噬,登时断为斑驳碎片,最终凝聚成为紫金戒指的形态。

  戒指正要落地,一点火星子自剑尖弹射而出,像当年岐山射术大赛那样,正中紫金宝戒,只听“砰”的一声,飞廉被剑气击断为两截焦黑半圆,落进草丛。

  太一凝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接受众人的仰望。

  众家修士见太一大显神威,片刻就将眉山虞氏的镇族之宝付之一炬,既惊又骇,金阐情不自禁地赞叹:“不愧是昔日的仙门第一啊!还是有点儿家底的!”

  人群立即沉默下来,参与过射日之争的老人们都露出厌恶的神色。

  金凌轻咳一声,瞪了金阐一样,金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捂住嘴。

  金冲伸了伸舌头,心想,老三还是去蹲瞭望台合适。

  对着鬼嚎叫,才不会得罪人。

  岐山温氏族人则个个有点儿尴尬,实在说不清道不明此时此刻的心情。

  太一还是当年的太一,温家却早非当年的温家了。

  说什么与日同辉,与天同寿,一个家族的寿命还不如一柄仙剑恒久。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金凌试图转移话题,问温暮:“那剑上附着的火焰有何由头?”

  “那是南明离火。”温暮黯然道,“是当年太阳真君封在太一中的。”

  袁福眼看看家宝物被毁,心疼不已,又不敢骂温若寒,只好把火气洒在葛玉柱头上:“我早说不要惹那二货,现在你瞧!偷鸡不成蚀把米!葛玉柱,你赔我的飞廉!”

  葛玉柱不是正常人,思路诡异,他才不管袁福生,只一门心思盯着温若寒,惑然道:“不对啊,眼睛又看不见,怎能精准打中那么小的戒指呢?”

    

  蓝玉眼神横瞥向蓝涣,蓝涣也在瞧着他,神情似笑非笑,蓝玉意识到了什么,抬起手,假装抹掉抹额上的血迹,借此来遮挡痛楚的神情。

  一步错,步步错,他越想把一切扭回正确的道路,事情却越往错误的深渊滑。

  但他不怪温若寒,怪只怪他自己,是他一次次的犹疑退却,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蓝涣并不在意被蓝玉发现自己的存在,他施施然撩袍,用玉山倾颓的姿态下蹲。

  金光瑶听见身后娑娑动静,心想早死晚死都是死,转过来,相对蓝涣而跪,他深垂首,痛快地说:“二哥,我错了。”

  蓝涣似乎毫不关心结界中的危机,笑盈盈问:“你哪儿错了?”

  金光瑶头埋得更低,浑身上下写着诚挚的忏悔,把蓝涣要放的狠话自己先说了:“我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腿,你打断它们吧!”

  他说着,轻咳嗽两声,身躯微微颤抖着,像疾风骤雨中摇摆的花枝。

  蓝涣叹息,幽幽道:“你明知道我舍不得的。”

  金光瑶眸心柔情万端,晶莹泪珠儿成串从眼眶里往下掉:

  “二哥,我知道的,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从前因为我,伤了你和大哥的感情,如今,看到叔父和你为了我冷战,我这心里,跟刀割似的疼,所以才自作主张,让思追带我来找叔父,虽然知道叔父不会理解我们,但我还是存着一点点希望,万一他能接受我这个罪人……可是我却把一切都搞砸了。”

  金光瑶话语甚哀凄,蓝若和蓝瑟都信了金光瑶的说辞,目露同情,连石双鱼也被金光瑶的表演打动了,真情实感地说:“孟瑶,也没有人家说得那么坏,他对母亲很孝顺。”

  蓝涣果然如以往无数次那样,以怜惜的目光望着金光瑶,如果没有结界隔着,他一定会摸摸金光瑶的头。

  旁边儿蓝池却不厚道地想狂笑,靠死憋才忍住。

  号称仙门第一公子的泽芜君,居然喜欢这个调调。

  他不合时宜地问蓝瑟:“父亲,大哥一定喜欢喝绿茶吧?”

  蓝瑟懵然:“是啊,这又如何?”

  “不如何。”蓝池但笑不语。

  金光瑶抽抽噎噎,正暗自庆幸自己又逃过一劫,忽听蓝涣问:“我仿佛记得,那天晚上,抓你到思诗阁地窖的,就是玉衡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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