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_太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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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是……”金光瑶乖乖地嗫嚅。

  “看来我没有记错。”蓝涣略太息,面上一派薰然和气。

  如果忽略他此刻眸中的阴翳,这神情与平素那个光风霁月的泽芜君贴得严丝合缝,除了金光瑶,谁也看不出异常。

  金光瑶回眸,去看太一剑,太一没有再动,只静静地高悬于空,如普照仙门五百年的骄阳。

  众人也随着金光瑶的目光,仰视昔日仙门霸主的镇族法器,有些眼神中,已带上不加掩饰的垂涎。

  双方交战许久,各有损伤,都陷入疲惫,葛玉柱和袁福生都不敢轻举妄动,连十二铜精都没有发起新一轮的进攻,金光瑶瞧了瞧对面,毕废人脸膛发白,汗如出浆,胸口不住起伏,想来亦是耗费大量精力。

  双方都没有采取新一轮攻击,通天碗中的局势陷入诡异的平衡,结界外仙修陈列如麻,三千双眼睛,三千把仙剑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如海潮汹涌包围孤岛,一旦通天结界被打碎,毕废人一行只怕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立时就要被碎尸万段。

  金光瑶又看了看蓝涣,见蓝涣神色自若,毫无异状,也就把心放下了,他对蓝玉说:“叔父,温宗主他一定是感应到了思追身上的温氏血脉,才出手相助,您带着思追离他近些,更加安全。”

  蓝玉扶着蓝愿,缓缓走到温若寒身边,与金光瑶和蓝曦臣都隔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这种生疏不由让人遐想,连姑苏蓝氏的门生都以为蓝玉真的因为金光瑶与蓝曦臣置气,宁愿靠着温若寒,都不愿靠着金光瑶。

  众人都望着蓝愿,小小一个通天碗边,霎时生出千百样心思。

  蓝玉对诸般揣测的目光视若无睹,径自取出金疮药为蓝愿上药,蓝愿趁机乜了温若寒一眼,见他手上利爪竟然消失不见,惑然自语:“他到底是人是魔?”

  蓝玉动作一僵,竟回答了蓝愿的问题:“他就是他,如果你把他当做人,他就是人,如果你把他看成魔,他就是魔。”

  蓝愿似懂非懂。

  他太年轻,阅历还不足以解析这个深奥的问题。

  袁福生顾眄一圈儿,周遭黑云压城的局面令他头皮发麻,尤其是江晚吟,已在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将他割以永治。

  石双鱼念及昔年一同哭坟的情谊,与张凤池耳语:“若攻进去,你可为阿福求情吗?”

  张凤池抿嘴一笑,断然拒绝:“我可不敢。”

  石双鱼不解,问:“为何?”

  张凤池答:“这我可不敢说。”

  石双鱼遂不再多问。

  袁福生心如擂鼓,牙齿也格格打架。

  金光瑶突破三尸铃幻境后,一切就失控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到底谁给金光瑶勇气放出温若寒的。

  这位师兄,看似是几个师兄弟中最胆小的,实际上最能豁出去。

  玉衡子却叉腰而立,仿佛眼前是绵延起伏的万里江山,他模仿当年温若寒凌驾于万人之上的气势和姿态,慨然道:“昔有夷陵老祖不夜天血战,今有玉衡子降仙岛以一敌万,一人力抗鬼道二圣。夷陵老祖能青史留名,玉衡子一定能在彪炳千秋!”

  他这一番话以洪亮如钟的声音道出,连最后排的修士都能听见,各家仙门修士面面相觑,都觉此人定是被吓傻了。

  魏婴头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以这样奇葩的方式出现在别人口中,竟不知说什么好。

  他魏婴纵混得再差,黑历史堆成山,也不至于和采花贼相提并论吧?

  蓝涣凑近金光瑶,金光瑶耳中回旋起蓝涣的声音:“既然他如此想青史留名,我便遂了他的意,你说好不好?”

  金光瑶吓得一颤,左右顾盼,见蓝涣身边人都盯着温若寒那边,才意识到蓝涣对他用了秘腹传音。

  金光瑶深谙黑月亮得顺着毛哄,作出千依百顺的模样,说:“都听二哥的。”

   他忽然有点儿同情玉衡子,这老流氓虽然下流,脑子也有坑,但那晚上还真没对他做实质性的伤害行为。

  玉衡子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蓝涣就来英雄救美……不,英雄救英雄了。

   

  那之后金光瑶为了掩护蓝涣,把众人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引,就把玉衡子“想办他”当众说了,这让金光瑶本就惨淡的私生活声誉雪上加霜。

  金光瑶特别想给玄门知音投稿,披露玉衡子的梦中情人不是他这个过气仙督,而是蓝涣这个引领风骚几十年的仙门一哥。

   

  除此以外,还有聂明玦,江澄,魏婴等玄门大名鼎鼎的人物,让葛玉柱猎艳名单里的各位都体会一把那晚上他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感觉。

   

  在莫名恶趣味的催动下,金光瑶以袖掩面,泫然道:“二哥,这个玉衡子,不仅意图非礼我,还大放厥词,要……办了二哥你呀!”

  姑苏蓝氏修士闻言,冰块脸齐刷刷扭曲变色,连魏婴也是一怔。

  蓝涣虽然因为金光瑶名声碎了,但仍是不少女修的梦中情人,一听蓝涣的名字和玉衡子同时出现在一句话中,立即就有女修不乐意了。

  一个女修出列,指着金光瑶鼻子,怫然骂道:“金光瑶,你怎能如此编排泽芜君?你……太不要脸了!”

  金光瑶却想:“我还就是个不要脸的人。”

  他一看这女修的脸,不是当年在不夜天城要自己帮忙给蓝曦臣送绣月亮汗巾的那位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一想,就是他的情敌了。

  金光瑶对情敌向来不留情,他假装不认识这女修,笑嘻嘻道:“这位姑娘,我和我的男人说话,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啊?”

  “我的男人”他着意说得极重,还带点儿小小的骄傲。

  那女修被金光瑶说得脸上一红,随即转顾蓝涣:“泽芜君……”

  本以为蓝涣会打圆场,给她放个台阶下,岂知蓝涣却目不斜视,淡然道:“他说得没错,我们谈话,与他人何干?”

  那女修愕然片刻,经不住打击,掩面哭着钻进人群里去了。

  蓝涣毫不关心旁人的喜怒哀乐,只凝视着金光瑶。

  金光瑶瞥了远处的聂怀桑一眼,聂怀桑正躲在虞青鸾背后,畏畏缩缩的,只探出两只眼睛,观察着温若寒的动静,比那些心里有鬼的三姓家族表现得还要窝囊。

  金光瑶最厌恶聂怀桑这种扮猪吃虎的做派。

  他八面玲珑的外壳下包裹着一颗争强好胜的心,以至于始终不能对四年前那场惨败彻底释怀,他寻思着反正已经身败名裂,又有蓝涣给他撑腰,索性来了个排排坐吃果果:“除了你和我,甚至还有赤锋尊,江宗主,魏贤弟,甚至……还有聂宗主啊!葛玉柱说聂宗主生得细皮嫩肉,还天赋异禀,是双修的绝佳材料呢!”

  清河聂氏的几个年轻小辈听到金光瑶信口编排聂怀桑,皆露出愠怒之色,有一部分怒瞪玉衡子,有一部分给金光瑶眼刀伺候,偏生隔着一层结界,他们不好真教训金光瑶,只得和金光瑶大眼瞪小眼。

  兰陵金氏的小辈却大感痛快,金冲更是对清河聂氏中的几个“死对头”做了个鬼脸儿,气得对方抽剑要打,多亏长辈拉扯着,才没打将起来。

  那几个小辈斥责金冲做鬼脸,金冲颇得魏婴的无赖真传,直接嘴巴一歪,眼睛一斜:“哎呦,我羊角风犯了!”

  状甚滑稽,惹出稀稀拉拉的笑声。

  这些年,兰陵金氏表面上做出诚心悔过的姿态,实际上对清河聂氏一直压着怨气,寻到机会就要插一刀子。

  金凌无法,只好顺势让人把金冲拉到后面去治病。

  正想和聂怀桑客套几句,忽听聂怀桑惊呼道:“哎呦!太一又动了!” 

   

  只听“咻”的一声,金凌仰头一看,金星闪耀的赤红光芒已朝玉衡子掠去,玉衡子赶紧旋身躲避,亮出短剑连连格挡,

  太一划挑戳刺,灵活自如,那剑势剑路有章有法,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高手持着太一,每动一下,都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流星般炫目的光线,由于剑势过快,光线迅速织成网状,玉衡子好像成了网中之鱼,使尽浑身解数,也躲不开太一纠缠。

  而袁福生早已施展缩地法,躲到毕废人身边去了,一点儿和玉衡子并肩战斗的意思都没有。

  毕废人对袁福生的做派很是鄙夷:“你的确不像你爹。”

  袁福生本来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听见这句,忽然不笑了,说:“我是袁福生,不是虞鹰。”

  温暮以手指勾画那光线的痕迹后,不禁拊掌,怔怔然道:“这是咱们岐山温氏的重光剑法,是大哥没错了!他真的能感觉到思追是他的侄孙。”

  玉衡子落在下风,毕废人只好又催动铜人去帮助玉衡子,四个铜人闪电般越过去,八只手捉住太一剑身。

  只听铿锵爆响,铜人手与太一剑芒相触之处火星四溅,太一像一条桀骜不驯的火龙,狂暴扭动。

  众人屏住呼吸,心情也微妙,不知应该支持哪一边才是。

  毕废人大喝一声,铜人身上爆发金光,太一终于逐渐停止动弹,似乎被四铜精之力降服了。

  玉衡子见状,哈哈大笑:“岐山温氏的镇族之宝,也不过如此。”又对毕废人道:“前辈,您瞧,我就说吧,仙门也不过如此,这太一剑已是仙门最上等的仙剑,还是不如咱们的十二铜光剑,岐山温氏的法宝都不如梅山派,更遑论其余那些二流世家?都是一代不如一代。”

  毕废人亦面露自得之色:“此战若能一雪前耻,老夫死而无憾。”

  袁福生却微觉怪异,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各大仙门被称呼为“二流世家”,皆面现愠色,又无语可反驳。

  玉衡子说的没错,太一的确是公认的仙剑之王,连飞廉都被太一所毁,其他世家很难拿出超过太一的法宝。

  江澄倒没觉得如何羞耻,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搞什么法宝比拼。

  薛洋和魏婴已在默默想办法破除结界,只等一成功,就群拥而上,管他十几铜光剑,还能干过三千把仙剑不成?

  金光瑶见太一被制住,担忧地瞧了瞧蓝涣,以眼神询问蓝涣的情况。

  蓝涣笑了笑,手指弯曲,倏然一弹,太一猛然震动,剑身上一道火龙窜出,张开狰狞的獠牙,饿虎扑食般扑至玉衡子——胯下。

  玉衡子只觉胯下一凉,低头一看,腰腹已燃起熊熊烈火,他甚至能闻见皮肉烧焦的焦臭味。

  所有人都惊愕不已,谁能想到一把仙剑还会装死偷袭!

  玉/指从云袖中探出,于虚空中戳了戳金光瑶的眉心,蓝涣以秘腹传音说:“小骗子,我想在你心口刺个月亮,这样你下次骗我的时候,摸一摸自己的良心,会不会不忍呢?”

  金光瑶双唇微张,心尖儿仿佛被针刺了一下,他捂着自己胸口,于纷扰尘世中对蓝涣说:“月亮一直在这里,我会保护好他的。”

  这个回答让蓝涣很满意,他说:“这次,我原谅你了。”

  玉衡子拼命扑打火焰,火焰却烧得更旺,他痛不欲生,悲惨嚎啕:“前辈!有水吗?救我!”

  袁福生瑟缩道:“这是南明离火!水泼不灭!”

  毕废人喝道:“孙蔓菁,用骨生花!”

  “是!”孙蔓菁尖细的声音传来,“葛玉柱,你别动!”

  玉衡子立时住脚,此时他已惨不忍睹,衣裤烧得所剩无几,女修们纷纷避过目光,不看这不堪入目的场面。

  温情却盯着玉衡子伤处看,严谨地下了诊断:“他那里已经炭化了……”

  话未说完,眼睛已被挡住,只听江楚腰没好气道:“他炭化与你何干?我没炭化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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