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秦文湘一番鞭挞，实在让蓝曦臣无法反驳，他无法狡辩，只好老实认错：“不错，你说得对，阿瑶的罪过，我有一半的责任。其一，我与他结拜了兄弟，身为他的二哥，却不能发觉阿瑶走上了歧途，这是我不察之过；其二、对于他和大哥的矛盾，我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只是一味地想着调解，这是我不作为之过；其三，我承认，我的确知道阿瑶非纯善之人，但是我却将这当做无伤大雅的小缺点，身为他的兄长，只是一味包容，而没有加以管教引导，这是我不教之过。”
他这一番话，言辞恳切，君子之风，令得在场不少人动容，巴陵欧阳鲲道：“泽芜君，你这又是何必？他做下的错事你又为何要揽上身，他不过是利用了你的宽厚罢了。”
金光瑶却想，好一招以退为进，不管蓝涣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都已经争到同情分了。不得不说，蓝涣纯洁的外表和气质真是让人不能把他往坏处想，那就且让他来加一把火。
金光瑶坐下，做不屑一顾之状：“我是个成年人，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你又不是我爹，管我这么多做什么？”
欧阳鲲道：“金光瑶，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金光瑶没理他，看了看聂怀桑，继续道：“至于大哥，我跟大哥根本就不是矛盾这么简单，而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当年我在不夜天城救下大哥的性命，可是他醒过来是怎么对我的？他可是拿刀追着我砍，后来薛洋的事情，他可曾念着我们半分情谊？可曾念着我当年在温氏卧底为他传递了这么多消息的好处来？再说了，又不是我非要保住薛洋的，可是大哥却只盯着我一个人要人，他堂堂一宗之主，为什么不去找我父亲要？还不就是柿子捡软的捏吗？我要是真的把薛洋交给大哥了，我那父亲还能真的找大哥，还不是拿我撒气？我牺牲了，成就大哥伸张正义的好名声？我是不是就活该像个抹布，被用了就扔呀？”
聂怀桑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道：“你的意思是，我大哥忘恩负义？”
金光瑶笑嘻嘻地说：“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事到如今，三哥我也跟你说句真心话吧。大哥他，什么都好，就是过刚易折，什么人和事情到了他那里，有一点瑕疵，他都不能容。这种人呢，像蓝涣这样的无暇白玉，同他相处，自然是其乐融融，要是换做了我这种俗人，反目成仇是迟早的事情，就算我不要他的命，今后也会有个李瑶、张瑶之类的来要他的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你要想更上一层楼，可不能学他。”
在场不少家主听了他这番谬论，想到过去聂明玦确实脾气暴躁，眼里都揉不得一点砂子，竟然都觉得颇有道理，只是面上仍旧不敢表露出来。
聂怀桑道：“受教了，三哥，我都快要被你说服了。”
金光瑶道：“我当然知道我做的都是些该死的事情，如今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些话，还是说出来痛快一些。”
江澄额头青筋暴起：“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正题？翻了半天旧账，婆婆妈妈的，有什么用？赤锋尊尸首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呢，还有这件事情是不是金氏做下的？阴虎符又去了哪里？方洛山到底谁杀的？”
金光瑶道：“你愿不愿意听我的想法？”
江澄看向金光瑶，他手下附属家族的一个宗主道：“不能再让他开口了，他这张嘴，能把死的都说活了。”
蓝涣道：“让他说吧，你们也没有头绪。”
金凌道：“舅舅，我们这里，就算他最聪明，让他说吧。”
聂怀桑也笑眯眯地附和：“那便让他说吧。”
金光瑶立即可以确定，聂怀桑在这件事情里面，参与程度不深，所以他并不害怕自己会揭发出什么来，并且玉衡子也不是他的人，更何况三年多以前，观音庙事件，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是他做的，刚好就把可以那些事情顺便扣到金子贤等人的头上，他可以落个全身而退，要是金氏因此起了内乱，那就更好了。
金光瑶道：“方洛山和玉荷，都是玉衡子杀的。”
一人道：“何以见得？”说话的正是罗灵歌，金光瑶看此人比起林煜来倒是冷静许多，纵然兄弟死了还能保持理智，
金凌手下的人是良莠不齐，只是缺乏细致的分配，好的坏的，中用的不中用的，稀里糊涂混作一团。
金光瑶道：“诸位已经知道玉衡子抢走了泽芜君的朔月，玉衡子为何要拿走朔月？因为他自己的剑被泽芜君震断了，诸位方才在院子里面，有发现断剑吗？说明他后来又回来过，拿走了自己的断剑，为何要拿走，自然是掩盖自己来过此处的痕迹。”
金凌道：“那么他为何又要回来，不是自投罗网吗？”
金光瑶道：“因为他要来找自己的徒弟，我告诉他他的徒弟汪蝶衣被我关起来了，他第一次来这里就是找他的徒弟，但是泽芜君在这里，他打不过，只好挟持了我逃跑了，后来他又回来了。”
金凌道：“那汪蝶衣呢？被他救走了？”
金光瑶从容道：“我是骗他的，汪蝶衣已经被我杀了，尸体被我用化尸粉化掉了，还剩下一件血衣和佩剑被我埋在花圃里面，你们去一挖，便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们，那血衣和佩剑上还有化尸粉的毒，可别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金凌听了，吩咐金子德：“带上仙子，去花圃里面找找，务必小心些。”
金子德立即点了几个人出去找短剑。
江澄又问：“你没有灵力，是怎么杀掉汪蝶衣的，他再不济也比你强吧。”
金光瑶冷静道：“温若寒比聂明玦还厉害得多，不也被我杀了么？汪蝶衣是被我用铁丝勒死的，武力有时候，并不代表全部。”
聂怀桑闻言，叹道：“你也算是个人物了，要是没做那些卑鄙的事情，我也敬佩你是一代枭雄。”
金光瑶谦虚地道：“不敢不敢，比起你来，我自愧不如。”
二人你来我往，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小辈们听得云里雾里摸不到边，老辣一些的，则已经明白过来，只是但笑不语。
明眼人这些年都大概猜到，金光瑶倒台，跟聂怀桑脱不了干系，金光瑶一死，他就跟换了个人一般，不仅仅改良了家传的修炼之法，人也从胆小怕事变成了含而不露。
想来过去那些年来都是忍辱负重，避其锋芒，寻找机会为兄报仇，好一出卧薪尝胆，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今蓝金光瑶这等反应，足见当初他确实是被聂怀桑扳倒，温氏已经覆灭了，大家族之间的争霸，永远不会停止，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金凌听了金光瑶的话，琢磨了一阵，道：“那玉衡子的徒弟为何要找你？”
金光瑶老实回答：“他以为我是朵花，要来采我。”
不少人都笑了出来，都道这还真是一出荒诞的闹剧，采花贼采花，却不想采到了个男人，还被反杀了，这汪蝶衣真是死得也太滑稽了。
金子德进来，手上网子网着一把长剑和一团血衣，禀报道：“院子里头确实埋着一件血衣和一柄长剑。”
罗灵歌淡声道：“看来你所言非虚。”
金光瑶继续道：“不知道诸位发现没有，汪蝶衣的长剑比一般的剑细窄，而方洛山是被刺死的，不是被砍死的。”
江澄道：“所以呢？”
金光瑶娓娓道：“因为玉衡子的剑法很特别，他的剑法是以戳刺为主，所以他和他徒弟的剑，剑芒都很窄，习惯是很难以改变的，玉荷是被一剑割喉而死，是因为玉荷是被绑着的，所以他可以故意割喉掩盖自己的手段。而方洛山是一个修士，他又受了伤，不会再用不符合自己习惯的剑法，所以他还是选择了自己最拿手的戳刺，可见是故意埋伏在这里，一剑就要了方洛山的命，而姑苏蓝氏的剑法，以横掠为主，在那种要紧时刻，要想让方洛山毙命，不会用不符合他习惯的手法，而且如果我没猜错，方洛山的心脏应该是碎的，持剑之人怕他不死，会用剑再扭动一下，把他的心脏搅碎，事后还会把他的魂魄收走，玉衡子以前做过替人消灾的杀手，所以才会这种杀人方式，泽芜君肯定是不会的，况且金宗主今天清晨看见泽芜君的时候，也说他身上没有佩剑，难道他能在这么短时间找到玉衡子，抢回自己的剑，又回到这里杀了方洛山？”
金凌再次作证：“不错，我今早见到泽芜君，他确实没有佩剑，罗先生，要不要把方先生胸口割开来看看，他的心脏是否完好？”
罗灵歌道：“也好。”说罢就和李修竹去看方洛山的尸体了，林煜瞪了金光瑶一眼，也跟去了。
聂怀桑却问：“你们叔侄，清晨在观音庙见过了？”
还没等金凌回答，金光瑶抢先回答：“不错，但金宗主没有认出我来。”
聂怀桑道：“那么是二哥替你遮掩咯？二哥为何不把你交出来？”
现在别人已经插不上话了，变成了金光瑶和聂怀桑两个人的交锋，索性把场子留给他们。
金光瑶冷静地说：“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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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番话，言辞恳切，君子之风，令得在场不少人动容，巴陵欧阳鲲道：“泽芜君，你这又是何必？他做下的错事你又为何要揽上身，他不过是利用了你的宽厚罢了。”
金光瑶却想，好一招以退为进，不管蓝涣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都已经争到同情分了。不得不说，蓝涣纯洁的外表和气质真是让人不能把他往坏处想，那就且让他来加一把火。
金光瑶坐下，做不屑一顾之状：“我是个成年人，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你又不是我爹，管我这么多做什么？”
欧阳鲲道：“金光瑶，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金光瑶没理他，看了看聂怀桑，继续道：“至于大哥，我跟大哥根本就不是矛盾这么简单，而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当年我在不夜天城救下大哥的性命，可是他醒过来是怎么对我的？他可是拿刀追着我砍，后来薛洋的事情，他可曾念着我们半分情谊？可曾念着我当年在温氏卧底为他传递了这么多消息的好处来？再说了，又不是我非要保住薛洋的，可是大哥却只盯着我一个人要人，他堂堂一宗之主，为什么不去找我父亲要？还不就是柿子捡软的捏吗？我要是真的把薛洋交给大哥了，我那父亲还能真的找大哥，还不是拿我撒气？我牺牲了，成就大哥伸张正义的好名声？我是不是就活该像个抹布，被用了就扔呀？”
聂怀桑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道：“你的意思是，我大哥忘恩负义？”
金光瑶笑嘻嘻地说：“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事到如今，三哥我也跟你说句真心话吧。大哥他，什么都好，就是过刚易折，什么人和事情到了他那里，有一点瑕疵，他都不能容。这种人呢，像蓝涣这样的无暇白玉，同他相处，自然是其乐融融，要是换做了我这种俗人，反目成仇是迟早的事情，就算我不要他的命，今后也会有个李瑶、张瑶之类的来要他的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你要想更上一层楼，可不能学他。”
在场不少家主听了他这番谬论，想到过去聂明玦确实脾气暴躁，眼里都揉不得一点砂子，竟然都觉得颇有道理，只是面上仍旧不敢表露出来。
聂怀桑道：“受教了，三哥，我都快要被你说服了。”
金光瑶道：“我当然知道我做的都是些该死的事情，如今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些话，还是说出来痛快一些。”
江澄额头青筋暴起：“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正题？翻了半天旧账，婆婆妈妈的，有什么用？赤锋尊尸首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呢，还有这件事情是不是金氏做下的？阴虎符又去了哪里？方洛山到底谁杀的？”
金光瑶道：“你愿不愿意听我的想法？”
江澄看向金光瑶，他手下附属家族的一个宗主道：“不能再让他开口了，他这张嘴，能把死的都说活了。”
蓝涣道：“让他说吧，你们也没有头绪。”
金凌道：“舅舅，我们这里，就算他最聪明，让他说吧。”
聂怀桑也笑眯眯地附和：“那便让他说吧。”
金光瑶立即可以确定，聂怀桑在这件事情里面，参与程度不深，所以他并不害怕自己会揭发出什么来，并且玉衡子也不是他的人，更何况三年多以前，观音庙事件，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是他做的，刚好就把可以那些事情顺便扣到金子贤等人的头上，他可以落个全身而退，要是金氏因此起了内乱，那就更好了。
金光瑶道：“方洛山和玉荷，都是玉衡子杀的。”
一人道：“何以见得？”说话的正是罗灵歌，金光瑶看此人比起林煜来倒是冷静许多，纵然兄弟死了还能保持理智，
金凌手下的人是良莠不齐，只是缺乏细致的分配，好的坏的，中用的不中用的，稀里糊涂混作一团。
金光瑶道：“诸位已经知道玉衡子抢走了泽芜君的朔月，玉衡子为何要拿走朔月？因为他自己的剑被泽芜君震断了，诸位方才在院子里面，有发现断剑吗？说明他后来又回来过，拿走了自己的断剑，为何要拿走，自然是掩盖自己来过此处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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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道：“因为他要来找自己的徒弟，我告诉他他的徒弟汪蝶衣被我关起来了，他第一次来这里就是找他的徒弟，但是泽芜君在这里，他打不过，只好挟持了我逃跑了，后来他又回来了。”
金凌道：“那汪蝶衣呢？被他救走了？”
金光瑶从容道：“我是骗他的，汪蝶衣已经被我杀了，尸体被我用化尸粉化掉了，还剩下一件血衣和佩剑被我埋在花圃里面，你们去一挖，便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们，那血衣和佩剑上还有化尸粉的毒，可别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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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冷静道：“温若寒比聂明玦还厉害得多，不也被我杀了么？汪蝶衣是被我用铁丝勒死的，武力有时候，并不代表全部。”
聂怀桑闻言，叹道：“你也算是个人物了，要是没做那些卑鄙的事情，我也敬佩你是一代枭雄。”
金光瑶谦虚地道：“不敢不敢，比起你来，我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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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这些年都大概猜到，金光瑶倒台，跟聂怀桑脱不了干系，金光瑶一死，他就跟换了个人一般，不仅仅改良了家传的修炼之法，人也从胆小怕事变成了含而不露。
想来过去那些年来都是忍辱负重，避其锋芒，寻找机会为兄报仇，好一出卧薪尝胆，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今蓝金光瑶这等反应，足见当初他确实是被聂怀桑扳倒，温氏已经覆灭了，大家族之间的争霸，永远不会停止，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金凌听了金光瑶的话，琢磨了一阵，道：“那玉衡子的徒弟为何要找你？”
金光瑶老实回答：“他以为我是朵花，要来采我。”
不少人都笑了出来，都道这还真是一出荒诞的闹剧，采花贼采花，却不想采到了个男人，还被反杀了，这汪蝶衣真是死得也太滑稽了。
金子德进来，手上网子网着一把长剑和一团血衣，禀报道：“院子里头确实埋着一件血衣和一柄长剑。”
罗灵歌淡声道：“看来你所言非虚。”
金光瑶继续道：“不知道诸位发现没有，汪蝶衣的长剑比一般的剑细窄，而方洛山是被刺死的，不是被砍死的。”
江澄道：“所以呢？”
金光瑶娓娓道：“因为玉衡子的剑法很特别，他的剑法是以戳刺为主，所以他和他徒弟的剑，剑芒都很窄，习惯是很难以改变的，玉荷是被一剑割喉而死，是因为玉荷是被绑着的，所以他可以故意割喉掩盖自己的手段。而方洛山是一个修士，他又受了伤，不会再用不符合自己习惯的剑法，所以他还是选择了自己最拿手的戳刺，可见是故意埋伏在这里，一剑就要了方洛山的命，而姑苏蓝氏的剑法，以横掠为主，在那种要紧时刻，要想让方洛山毙命，不会用不符合他习惯的手法，而且如果我没猜错，方洛山的心脏应该是碎的，持剑之人怕他不死，会用剑再扭动一下，把他的心脏搅碎，事后还会把他的魂魄收走，玉衡子以前做过替人消灾的杀手，所以才会这种杀人方式，泽芜君肯定是不会的，况且金宗主今天清晨看见泽芜君的时候，也说他身上没有佩剑，难道他能在这么短时间找到玉衡子，抢回自己的剑，又回到这里杀了方洛山？”
金凌再次作证：“不错，我今早见到泽芜君，他确实没有佩剑，罗先生，要不要把方先生胸口割开来看看，他的心脏是否完好？”
罗灵歌道：“也好。”说罢就和李修竹去看方洛山的尸体了，林煜瞪了金光瑶一眼，也跟去了。
聂怀桑却问：“你们叔侄，清晨在观音庙见过了？”
还没等金凌回答，金光瑶抢先回答：“不错，但金宗主没有认出我来。”
聂怀桑道：“那么是二哥替你遮掩咯？二哥为何不把你交出来？”
现在别人已经插不上话了，变成了金光瑶和聂怀桑两个人的交锋，索性把场子留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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